母亲(1)(2 / 3)

。 叫声没了。尽头的门黑洞洞的,霉味丝丝浸入这里的一切,小刀的手臂上沾上了一两朵死去的菌子。她想敲门,却觉气氛诡异,不敢敲,也似乎不能。一旁有同样黑洞洞的窗,小刀凑上去,什么都看不见。真如墓穴,只有死寂。 她感到彻骨的寒意,脚被钉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同木头缝里生出的菌子,除非被人采了,否则只有烂掉的命。是母亲采了她。无言的漆黑的夜里,忽然一双眼眸折射着冷月的光。那是母亲。她的目光将小刀采摘,她在窗内,始终没有出来,但是小刀读出她眼眸的深意。 她叫她快走。 小刀没走。因为她还没有找到刚才那些叫声的答案。是母亲的叫声吗?是吗?小刀若是这样走了,母亲怎么办呢? 门开了,那门厚重极了,洇满了潮气,触手是湿的。母亲缓缓从门后出来,小刀看见她垂下的双手是黑的,随即传来腥味,小刀怕极了,可她还是没有走,她离母亲是那样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母亲的体温,可月色暗淡,她竟看不清母亲的脸,只有那双眼,坚毅果决。可能是看小刀始终杵着不动,母亲猛地上前来推了小刀一把,那一推之下,小刀硬生生踏入了小巷,母亲的力气很大,比小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的力气都大,门又关上了,一切恢复死寂。母亲像墓中幻影,不忍吞噬小刀的灵魂。小刀穿来的白衣上留下一个血手痕,母亲的掌纹就刻在她身上。同时,她感到下腹酸胀,她的身体中第一次涌出经血。她抬头看见月亮。 一个女儿的命运,就是她的母亲。自那个夜晚,小刀无数次站在母亲的窗外,寻求那一双眼睛的抚慰。那双眼睛也确实无数次望向她,尽管无言,尽管她们没有再靠近过。可小刀感觉到她的命运在发生改变。母亲的双手总是黑的,沾着不知什么血。小刀奇怪起来,母亲每夜每夜,都在干什么? 小刀夜半出逃之事败露,若不是被一个磨牙把自己磨醒的男孩撞见,小刀甚至觉得很快就能和母亲说上话。她被换进了单独的房间,门窗有锁,门口有人。小刀从那带着防盗窗的窗户望出去,被铁栅栏遮住的月亮只露出一层光晕,更多时候看不见。 轮番有人找她谈话,追问她出逃的理由。理由?小刀不能说。那是她的秘密。也是她与某个人的秘密。闭口不言,就像母亲。双目灼灼,也像母亲。 “你不会是找到家人了吧?” 不,不能说。依旧不应不答。铁栅栏后的月亮就连晕影也淡了。 “是妈妈?” 母亲。是母亲。小刀暂且不能喊那个女人“妈妈”,对她来说,妈妈是用日常积累出来的词汇,而母亲则是血骨相连,天生的。她不能想象母亲成为妈妈时,会如何与她相处,她会对她说什么?会带她一起去做什么?会对她笑吗?可如果能想象,她又怎会和她分别。小刀于是摇头。 “不是就好。不要犯傻,人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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