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盖在田蚡背上,便见田蚡好似忽然回过神来,不再乱喊乱叫,只像筛子一样抖着,冲过去扑在床榻边上,抓着曲则的衣摆,痛哭流涕道,“天师救我!窦婴的鬼魂就守在我的床头,日夜监视着我,就要取走我的性命!”
这已经算是田蚡这些日子最为清醒的一次,可说出来的话却仍是让人不敢相信。
曲则却是面色难看,神情沉重地看了一眼床头,语声低沉地道,“君侯所言,诚然如是。公子,确是魏其侯之鬼魂守在君侯床头!”
没有一个正常人听见面前站着一个鬼魂能够毫无反应的。
武安侯府的两个奴仆,管家,乃至于田恬都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往外面曲则身边躲了过来。
没有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去,已经是他们极为衷心的表现了。
田恬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颤抖的双手,不稳的声音仍然泄露了他的恐惧,“天师既然知晓魏其侯……..魏其侯在此,能否将其…….”
他根本不敢说出剩下的字。
曲则当然明白田恬的意思,只是他的面色却更加难看,摇头道,“驱鬼之术,仆知之甚少。世间巫师之流,又多为招摇撞骗。”
“那阿翁要……..” 田恬急得眼眶通红,几乎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曲则已经是他们结识的,最有本事的一位方士。连曲则都毫无办法,岂不是在说,自己阿翁必死无疑?
“仆没有法子,不代表文锦居士没有法子”曲则垂眸,面色凝重到了极点,“此番仆与君侯谋划之事,本打算除去皇后及腹中胎儿。不想哪里出了差错,魏其侯丧了性命。既然已经有魏其侯暴毙在前,皇后此刻定然是没有大碍的。”
田恬的脸上蓦然迸发出了一丝怨毒之气,“天师是说,阿翁此病,皆是因为皇后所害?皇后所谓的昏迷不醒,皆是做出来,给诸人看的幌子?”
怪不得。
真是怪不得阿翁跟方士咒杀皇后,最后死的却是魏其侯;怪不得皇后昏迷一月有余,却是始终不曾传来崩逝的消息;怪不得皇后一介坏了身子的妇人,昏迷不醒,腹中孩子还好好在那里,不曾有过闪失。
原来这一切,都是天子跟皇后在算计他们!
“皇后或许有些损伤,可是以她身为文锦居士的修为,定不会有大碍。只怕魏其侯跟君侯此次,都是被陛下跟皇后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曲则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床头,“仆与君侯都不曾对魏其侯下过手,可是魏其侯之鬼魂却来寻君侯报仇。此间定然是皇后跟陛下做了手脚,才引来了魏其侯,将身死的孽债,算在了君侯的身上!”
曲则起先听闻皇后重病,还以为巫蛊之术成了。待他亲眼看见田蚡跟窦婴的鬼魂,才恍然大悟。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