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盖侯,周阳侯俱在,还请太后三思。”黄明奇将剩下的话说完,便退到了一旁。
这份差事以元香为主,面前的又都是女眷,他自是犯不着再说些什么。
这就是绝不肯饶过田蚡了!
王太后跪了大半日,又淋了这么久的雨,等来了刘彻的这句话,就如同万箭穿心一般,浑身的血肉都被碾碎,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了,瘫在地上,嘴唇颤抖地开口,“他这是…….他这是拿他们的命在警告我啊……..在警告我啊……..”
那难道不是刘彻的外王母跟舅父?
田蚡不是刘彻的亲舅父吗?
她是刘彻的亲生母亲,这里跪着的是他的亲姐姐,为何刘彻就不能看在他们这么多人的份上,饶过田蚡这一次?
蓦地从远处的宫墙跑来了几个连伞都丢了的人影,走到近前才看清楚,原来是田蚡的独子田恬。
王太后看清是田恬,才刚要发问,却赫然发现田恬竟然穿的素服,头上戴着重孝用的白色粗麻,抬起万斤重的手臂,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地问道,“阿恬…….你这是……..”
田恬重重地跪在王太后面前,嚎啕大哭,“姑母,阿翁他…….阿翁他惊惧交加……..去了啊……..”
田蚡,已经去了?
“噗!”
王太后刷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将怀中的隆虑长公主衣襟染红了一片,面如死灰地倒了下去。
“阿母!”
“太后!”
周边所有人还在被田蚡去了这一消息惊得回不过神的时候,又猝不及防地见皇太后倒地不起。
平阳长公主心里说不上是送了一口气,还是再提着心,急声吩咐诸人,“快些将太后跟长公主扶到马车上,伺候着换衣,立即回长乐宫。”
元香跟女婢们动作利落地将王太后跟隆虑长公主扶上了马车,而后来到平阳长公主身边,低声回道,“陛下已经请太医令到长信殿守着,并吩咐奴婢将隆虑长公主送到温室殿,太医丞在温室殿伺候着。另则,隆虑长公主体弱…….”
她话没有说完,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在发抖的隆虑侯陈蟜。
隆虑侯陈蟜乃是一个壮年郎君,这么一场折腾之后,都已经是这副模样,隆虑长公主生来便有弱症,近来又久病,被太后拖了这么久,究竟能不能大安,是谁也说不清的事情。
而在温室殿,因为皇后病重,有全国各地的名医在伺候皇后,实在是比长信殿更妥当的。
平阳长公主一点就通,叮嘱了自己的儿子曹襄并丈夫汝阴侯夏侯颇,一同守在这里的盖侯王信,周阳侯田胜送王太后去长信殿,回头就上了隆虑长公主的马车,跟隆虑侯陈蟜一道赶去了温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