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样无所不在。
如今,却有人大喇喇地挂出旗帜,宣称玄真必灭,怎能不让人惊诧莫名。
是以,随着这辆马车由西至东,消息也像长了翅膀的飞鸟一般传了出去。
“你说,是不是有门派盯上玄真教了?”望着那辆辘轳前行的马车,一个灰袍修士问道。
“得了吧,我看又是车中之人在哗众取宠。他如此行事,不就是想引起玄真教注意?这可是拜入玄真教的好机会。”
“我觉得不可能。”灰袍修士道,“这不是明晃晃打玄真教的脸吗,想以奇引人,也不该是这种法子。”
“不管怎么样,那车中人也只是个笑话,什么铁口神断。”他的同伴摇头晃脑,“你看着吧,玄真教马上就会来人,咱们可有好戏看了。”
他话音未落,就见天边飞来几个气势汹汹的道人。当先那人华服锦衣,手持一柄白玉拂尘,面容清癯。
“青龙观观主!”有眼尖的修士认了出来。
青龙观是玄真教在这方地界里最大的道观,观主陶经是一位积年的金丹修士,已有结婴之兆。
“竟然是他……”灰袍修士不由摇了摇头,他与这一众看热闹的修士一样,都是无门无派的散修。玄真教作威作福,他心中是极看不惯的。对那车中人的行为,也不由暗暗称许。只是陶经一来,车中人恐怕凶多吉少。
周围的一众百姓早已在天际遁光闪现时就跪伏在了地上,修士们则隐匿在暗处,宽阔的路面上,只有那辆马车依旧平稳地行驶着。在四周静到让人不安的空气里,唯有车轮碾过石子的嘎吱声。
赶车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身黑衣,神色冰冷。陶经凌空而立,阻在马车前方,他还未开口说话,就见那青年淡声道:“家师吩咐于我,若有玄真教门人前来,当卜一卦。”
“他竟然还有心思卜卦?”有修士喃喃低语,“不想着马上逃跑,难道真的不要命了?”
陶经冷哼一声:“哪里来的狂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青年却好似没有看到他一样,而是将身体侧了侧,似乎在倾听车中人的低语。过了片刻,他微一颔首,继续用冰冷又平静的声调道:“陶经,玄真教青龙观观主,卒于今日辰时三刻。”
那青年又从袖中拿出一只小小的沙漏,放在了陶经面前。沙漏上的刻度,正好停在辰时三刻上。
“找死!”陶经勃然大怒。
在场众修士只觉眼前一花,一道如星辰般璀璨耀目的光华在半空中划过。灰袍修士被那光芒所刺,忍不住闭上眼睛。
待到他睁开双目时,本以为自己会看到支离破碎的马车。谁知那辆车依旧安静地停在原处,马车前空空荡荡,方才还盛气凌人的玄真教诸人,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有地上的片片碎屑,昭示着那几人的存在。
“竟然……竟然真的死了……”灰袍修士难以置信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