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大爷那边却是个麻烦。黄大爷与黄大奶奶这对夫妻,长居乡里,可不知道什么进退的道理。既然女儿进了念慧庵,也见过皇帝了,如何还不能进宫做娘娘?薛氏这位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既然说皇帝已经见过他们女儿了,怎的宫里还没下旨意来册封他们这对娘娘的父母呢?哪怕是赏赐点金银财物也是好的!
薛氏与秦伯复心中不耐地安抚住了黄家人,只道那时太子回宫了,地位稳固,皇帝不缺儿子,就不好忽然说什么纳美人的事,免得惹太子猜疑,叫他们不必着急,等到黄忆秋在宫中怀了龙子,为了龙子计,早晚是要封妃的,到时候再册封他们,岂不更加风光?
黄大爷与黄大奶奶被薛氏与秦伯复母子俩哄得几句,总算消停下来。薛氏又怕他们一家长居城中,会听到什么不该听说的消息,或是在外人面前乱嚷嚷什么女儿入宫做了娘娘的话,闯下祸事,连累了秦家二房,便索性寻个理由,把黄家人送到京郊一处庄子上,半圈禁地养着,不叫黄家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也不叫江宁那边的黄家人能联络上他们,甚至连长房、三房的人问起,他们也推说不知情。如此这般瞒了几年,如今他们却在长房遇上了黄大爷的嫡亲妹夫,恰好又是秦家宗房子弟,恐怕没那么好打发了。
他们再想起过去几个月里陆续收到的几封江宁来信,心下更虚。
秦伯复低声跟薛氏商量:“母亲,这秦克用当年也是个知情人,若是他问起,怕不好交代,是不是避一避?”
薛氏有些犹豫,她始终还是舍不得休宁王妃的吸引力:“怕他怎的?他再问,我们只说不知道就是了。黄家人又不住在我们家,只要我们不说,任谁来都奈何不了我们。”
秦伯复想想也对,便把心一横,打消了走人的念头,专心在福贵居前院正厅中相候了。他一时嫌炭盆不够暖和,火墙竟没烧起来,屋里太冷,指使得丫头婆子们四处乱转,一时又瞥着大女儿那一瘸一拐的模样,冷哼道:“这不是能走路么?方才在车上装什么?!一会儿到了休宁王妃面前,若你还敢给我胡闹,仔细你的皮!”
秦锦仪心中满腹委屈,闻言眼圈儿都红了,强忍着泪水,紧紧抿着唇,暗中却想:今日父亲这般待我,他日我必有回报!父亲不就是想着要飞黄腾达么?他还是继续在如今的位置上待着吧。真叫他升了官,只怕眼里就更看不上她这个长女了。需得是她攀上了门好亲,高高在上,父亲为了权势,在她面前做小伏低,那才好呢。不过祖母待她还好,到时候她多照应些祖母,多给些金银财物,也就是了。
且不说秦锦仪如何幻想,秦简迎出二门,就看见秦含真早已站在院中,正与秦克用说话。他忙上前跟后者见了礼。
秦含真问秦克用:“克用叔这回来得匆忙,先前倒是没接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