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畅想好了他们的未来:先后考上最高学府,她爱从事哪方面的事业,他便先去替她摸索探路。
她羡慕居里夫妇那样的神仙眷侣,那他便和她一起探索科学的奥秘,从天文聊到地理,从人文谈到哲学。
她夸赞自己父母那样的伉俪情深,那他也主动承担家务,妇唱夫随,为她洗手做汤羹,为她擦汗操井臼。
只要秀秀能开心快乐,那便是他想要的未来。
但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苏秀会突然对他说:“二哥,你可千万别像他们那样哦。”
像他们那样?是哪样?
郑毅淡笑了一声,左手托起腮颊斜望着她:“他们和我岂是有可比性的?”
少年自认比他们都更优秀,也是最适合苏秀的。
苏秀却答:“嗯,所以二哥千万不能喜欢我哦。”
郑毅这下愣住了,坐直了身子眨眼问她:“这是为什么?”
“二哥也想被我拒绝吗?”苏秀脸上有些为难,“我不想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不拒绝不就好了?
郑毅如是想着,却没敢说出口,只能尽力扯出一个笑:“为啥突然扯到这个上面了?”
他两手抱肘搁在石桌上,握紧的拳头里却是冷汗直流。
苏秀回望了他一眼,低垂下的眸子里透出浅浅的哀伤:
“我找到了玛丽与皮埃尔爱情故事的后续,失去皮埃尔后的玛丽,人生暗淡而痛苦,只能一股脑扎进研究里才能稍稍抵消失去爱人的哀痛。
可世人却对她造谣诋毁,听信花边小报构陷她勾引皮埃尔的学生,骂她是波兰荡妇,要把她赶出法国。
哪怕法院判她清白,世人却不在乎真相,至今仍在谣传她和朗之万的‘韵事’;哪怕她是世上第一个两次获得诺贝尔奖的人,世人却记不住她名叫玛丽,只会称她为‘居里夫人’。”
自从偶然了《居里夫人传》,苏秀着迷一般地搜集着关于居里夫妇的资料与书刊,既羡慕于夫妇俩那甜蜜的爱情,又伤痛于玛丽后半生的悲苦。
苏秀有过猜想,如果玛丽没有遇到皮埃尔,是否能避免之后的苦痛呢?
答案却是绝望的,一百年前的社会对女性的偏见让玛丽无法接受最高等的教育,若不是皮埃尔,她甚至都没有实验室,又怎么能发现放射性、钋和镭呢?
她又设想,如果玛丽只是和皮埃尔成为朋友,永不坠入爱河呢?
或许她能很快从皮埃尔去世的现实中振作起来,也不会被卷入朗之万的舆论风波。
可谁又能永不坠爱河?
苏秀将自己代入玛丽,在遇到像皮埃尔那般尊重她、支持她、钟情她的优秀男人时,又怎么能不对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