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一篮子白糖块。
“主簿大人一定知晓这糖块儿,上回县令大人正是在小店买的,而这些是小店从一位小娘子手中得来,不知主簿大人可否赏脸?”周器一直弓着腰,体态相当恭敬。
“这……”欧阳略微犹豫,主簿的月俸为九贯,他听说这东西将尽百文一两,一斤就是一贯又三百文钱。
也太贵了些。
但欧阳又十分心动。
在这荒茫的新安县,唯有一点甜能慰藉他的心。
罢了,花上几贯又如何?大不了日日糖佐白粥就是。
“你这儿有多少?”
周器一听,有戏!嘿嘿。
周器笑嘻嘻道:“小人不敢虚价,一百二十文一两,小人这里有二斤,收您三贯三百钱。”
这么贵?
他没问李县令买成多少钱一两,但直觉上欧阳觉得自己被坑了。
一两白糖足够买三斗米了,遇到丰收年,一百二十足可买五斗米。
这价格实在太过荒唐。
“主簿大人宁可别嫌贵啊,小人实在是没办法,因为卖给小人白糖块的娘子一百文一两不少价,小人实在没得赚,只能稍微提提价格,不过也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啊。”周器屈着一张脸,委屈极了。
实际上他进价八十文一两。
这进价实在是太喜人,他要是不提价,不就没得赚了吗?
“拿着这枚香囊送到城南霞山居,有人会给你钱。”
“诶诶诶,好嘞,多谢主簿大人。”
欧阳拂袖上了酒楼,今日可谓是大出血了,欧阳点了盘豆子,就着浊酒一壶慢慢喝着。
隔壁桌两男子嗑着瓜子喝着酒。
“听闻我们县来了个状元郎做主簿,那可是状元郎诶,还是鼎鼎大名的欧阳呢,哎哟,在咱们大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也不知在上头得罪了什么人,堂堂翰林院大学士被贬成了个小小的主簿,果真令人唏嘘。”
“谁说不是呢?咱们老百姓有老百姓的难处,当官的也有当官的难处,当官的稍不注意就丢了命。”
“孩子当咱老百姓好,每日只为了吃穿,也不用担心谁来害了咱们的命。”
得了,欧阳豆子嚼不下去了。自他以诗词闻名以来,就成了大宁朝上下的谈资,稍微有个风吹草动百姓就拿他开玩笑。此刻他落魄了,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这说小话被正主听到也挺尴尬的。
豆子咽不下去,如鲠在喉。
“娘亲,娘亲你快点儿。”叶珩迈着小短腿在前面跑,还不忘回头呼唤自家阿娘。
不等姜芷开口,叶小妹便上前拽住了叶珩的衣领:“珩哥儿你慢点,别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