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魔龙的召唤,云层里窜出三只体型较小的蛟龙,只是还没等它们开始兴风作浪,便被小花小树小草三只分别缠上。
复寥在下方对准正中心,他拉弓的姿势并不是常规平举,而类似连弩发射的姿势,整把弓横了过来,他一手提着,另一只手飞快地拉动弓弦。
三个方向,三个箭道,每个箭道都聚满密密麻麻的箭幕,足有三丈粗细,像三道奔腾的瀑布,呈螺旋状向蛟龙浇去!
复寥整个人都红了眼,他拉弓的手指已经鲜血淋漓。
小花的前爪已经被蛟龙咬断,依然叫着往前冲;小树脊背整张皮都被撕扯下来,与蛟龙战成一团;小草死死拖着另一条蛟龙的尾巴,被它用爪子蹬得血肉模糊。
赵欢赵七窍都已经流出血水,已看不清脸孔。
鸿英的法相般若蛇已经冲上云域,用身体死死缠住魔龙的尾部,她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口中还不断念着法诀。
而下方南淮不知什么时候已坐了下来。
他虚弱地靠在天地根旁边,身边是一地凌乱散落的空丹药瓶。眼下一片乌青,一只手掌心被割出一道血口,一滴滴滋养着凌波花界,所有小花都面向着他,轻轻摇曳着;另一只手还在掐诀不停演算着魔龙的逆鳞所在。
当他吐出一口血后,已是连坐都撑不住了,身体斜斜地倒在花界上,传音给阮琉蘅道:“四寸方甲,寅虎所归。”
所有人都快到极限了,阮琉蘅不再犹豫,她从龙身上凌空飞起。
四寸方甲,她视线凝聚道龙颈后四寸,找到一处方形甲片。
寅虎所归,云从龙风从虎,寅虎即为风,而风为巽位,她立刻找到位置站定。
龙以逆鳞最为虚弱,是它身上能突破防御的唯一地方。
然而要破魔龙的甲,谈何容易?
阮琉蘅却没有惧色,她明眸中一片冷然,空无一物。
没有那条狰狞的魔龙,也没有她那群已经站在死亡边缘的战友,连她最牵挂的这片琉璃天空也不存在。
当所有人都在拼死,而你却一直保存实力时,没人能想象这是怎样绝望的压力;她在面对魔龙时,甚至已经做好让他们全都牺牲的准备,也没人知道这是怎样痛苦的决定。
南淮、鸿英、复寥、赵欢赵,甚至小花小树小草,每个人都知道或许下一刻便要死去,却无一人退缩,那是挚友们对她最大的支持,他们对她的信任,便是哪怕身死,也信她可以成功。
爱与恨的背负,从来都是每个人最难越过的关卡。哪怕被非议,得污名,她也会坚持;哪怕被世人不解,孤身苟活,她也不后悔……既然她一肩挑起,便没有卸下的余地。
而如今,她在这天地间的存在,也仿佛只剩下这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