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闻言也笑道:“如今在社里,难道不该尊称一声‘独孤公子’吗?这里才取了号,你们便叫错,可是该罚?”说着,同探春一起倒了两杯酒,半是玩笑,半是强迫的给两人灌了下去才作罢。
众人又说笑一回,谁也没再提宝玉的诗号,倒是他自己想跟宁珊关系近些,竟给自己想出了“怡红公子”这个诗号,倒也还算过得眼去,众人便没理论,各自去想自己的诗作。
又有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十二题已全,各自誊出来,都交与宁珊,另拿了一张雪浪笺过来,由探春动笔,一并誊录出来,某人作的底下便赘明某人的号。
宁珊拿着诗作,笑道:“又不是我起的诗社,为何要我来判定?何况也有我的诗在其中。要我说,谁起的头儿,你们便该去找谁来判。”
众人一阵为难,若要追究根本,诗社的主意本是探春想的;但今日会有这一场,却是宝玉缠磨史太君,硬生生磨出来的;然而史太君本人并不精于诗词,她也不是书香门第出身,不过是常年当家理事,又熟读佛家经典,认识些常用字罢了,断然无法决定诗词的高下。因此众人都犯了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宁珊想了想,自家那几个似乎也都不擅此道,若是让贾赦评个金石古玩,让贾珍说一说花魁戏子,让贾琏品评酒楼菜肴,或许还有的话说,若是让他们来鉴赏琴棋书画,不说对牛弹琴也差不多了,没得白糟蹋了好诗词。
因而笑道:“你们家中,便找不出一个既公允,又善断的人吗?”
宝玉马上拍手道:“大嫂子虽不善作却善看,又最公道,咱们且找她评阅优劣。”
黛玉道:“如此甚好,且她又不在场,并不知道哪首诗是哪个人作的,她来评判,我们都是服气的。”
迎春悄悄同宁珊解释道:“珠大嫂子出身国子监祭酒李家,在家时也是熟读诗书的才女,以前我和惜儿都还养在老太太跟前的时候,尚还没有请女先生,每日只是跟着她学习一些罢了。”
宁珊微微点头,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怎样暂且不论,其本人必然是有才的,只是诺大的年纪了还做着祭酒,不是极端钻研学问之人,便是迂腐不堪,不懂官场生存之道之人。就不知这样的父亲养大的女儿,心性如何了。
毕竟,便是再怎么才华横溢,若是性情不堪,也是评不出什么好诗作来的。然而众人都推举她,可见是有独到之处的。自己也不便多言,左右这个诗会不过是玩玩,放松心情罢了,输赢无关紧要。又兼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多少有些尴尬,不如早早散会,各自回家了事。
又过了好一阵子,便见一个青年少妇从史太君身边站起来,适才宴饮的时候,史太君已经介绍过她是二房贾珠的遗孀,就算没介绍,单看那一身素净的衣服头面,和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