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之神色淡淡:“我确实老了,容儿所言属实。”
郁容下意识就要回话——
等等!
好像,两人关注的重点根本不一样。
他觉得不该拿兄长一直没成婚的事情打趣,而兄长介意的却唯有……
老吗?
满腹的歉意,一瞬化为啼笑皆非。
郁容微微张大眼,忙道:“兄长哪里老了,才刚廿九岁呢。”
聂昕之回:“人过三十,如日迫西山。容儿尚未弱冠,韶光正好。”
三十之论,是民间的俗话。
郁容一时无言以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家兄长,看来看去都是健壮的青年人,怎么就钻牛角尖啦?
暗叹了一声,他嘴上笑道:“我曾听说,男人四十还一枝花的。”
聂昕之没再说话。
郁容心知,对方的兴头仍是不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因为,怎么说呢,这个时代人的平均寿命确实不长。
铛——
编钟独特好听的声音,让苦思冥想的年轻大夫回过神。
聂昕之拿着木槌在钟身敲了敲。
郁容默默看着,觉得这画面有些喜感,转而想到这人郁郁不乐,心里不自觉地柔软:“所以兄长真的不愿搭理容儿了?”
聂昕之听了,遂丢开木槌,伸手在他的眉上轻抚:“是我斤斤计较,容儿莫惊惶。”
见男人恢复到正常状态,郁容莫名有些无力,忍不住接过话,道——
第162章
“并非惊惶。”
“兄长忽忽不乐, 容难免也悒悒不畅。”
郁容放缓语调,温声道:“素闻贤者悬车之岁尚求拜相封侯, 兄长今年尚不及而立, 如何计较区区年岁?”
他微微笑着灌鸡汤:“在容心里,兄长是为架海擎天柱,比任何一贤者不差, 怎能暮气沉沉没了斗志?”
聂昕之未语,静静听着眼前之人说着。
郁容看了他一眼,眉目半垂,忽是似模似样地叹了声:“我对兄长披露腹心,兄长却是抱隐藏情, 想是对容心有芥蒂,如此……”
还没说完, 就听男人果断出声, 截断了后续的话语:“并无。”
顿了顿,聂昕之道:“是我想左了,容儿……莫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