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们的关系早就是公开的,根本隐瞒不了。
花匠的儿子,那不是被打资本家“剥削压迫”的典型代表吗?不是应该对张幼林这个大少爷恨之入骨吗?
怎么还会追着给他写信,他不肯回信还气急败坏地要找上门去踢他的屁股?
周小安好奇极了,却不能问,也不敢问。
张天来跟上她的脚步,走在她略前面一点,开始语气平缓地问她,“幼林最近有没有出疹子?”
周小安看看落了自己半个身位的张天来,这个位置她正好能看到他,他却看不到她,而且还把他一侧的伤疤都藏了起来,让她不再那么紧张了:
“没有吧……他能吃能睡上蹿下跳地脾气还不怎么好,不像生病的样子。”
后面的话是周小安故意说的,既然张天来那么想让张幼林回信,肯定是希望多知道他的现状的。
她说得模糊一点,也好试探他一下。
如果他是冲张幼林来的,那就会追问下去。如果他别有目的,比如说郝善德,那她就要好好防范一下了。
毕竟他忽然出现的地方太敏感了,她只是从张幼林那里知道有这么个人,他又是这副样子,当然不会轻信他。
她不是歧视他的伤疤,可是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外貌和目光就是他的一部分,他的经历和心理都会通过这些体现出来一些。
“脾气不好?幼林又跟人打架了?”张天来马上找到了周小安话里的关键。
周小安放下一半的心来,“他没跟人打架,每天跟小二黑较劲,被追得满村子跑,还试图把人家刚生的小牛犊拉来泡药浴。仇越结越深,现在每天生产队放工,大家都会蹲在门口看完小二黑追他再回家吃饭。”
张幼林斗牛真的是成了全村的娱乐项目了。
张天来轻轻地笑了出来,低沉的声音从胸腔里震动出来,看不见他的刀疤,只听声音会觉得非常悦耳。
“幼林从小就特别聪明,到哪都讨人喜欢。”
周小安目瞪口呆,张天来同志您是从哪里得出张幼林讨人喜欢的?我刚才明明说得是他连牛都能招惹好不好?!
张天来接着问周小安,“他还在跟《杂方拾遗》较劲?有没有又研究出来什么新药?是不是又骗人吃药了?”
周小安只好把他到处推销药膳、熏蚊子把全队人都熏跑、还骗她吃奇怪的叶子的事说了。
张天来很显然是很渴望听这些的,一边走路头一边冲她这边微微偏过来一点,脸上会不自觉地露出淡淡的笑容。
只看这一边脸,其实他长得还不错。
特别硬朗的一张脸,非产专注地听着张幼林的事,连目光都柔和不少。
周小安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