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
沛州人好像约好了一般,除非必要,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门。
周小玲依然用一条颜色模糊的大围巾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好,穿过一条条小胡同,熟门熟路地回到矿区周家住了几十年的大杂院附近。
但她并没有回大杂院,而是往更荒凉破烂的旷工临时工棚走去。
煤炭大幅度减产以后,这片工棚已经废弃一年多,现在这一片空无一人,只是寒风中的一片肮脏的废墟而已。
走进其中一个破破烂烂四面漏风的工棚,周小玲只等了一会儿就有人推门进来。
是周小全。
他们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了,自从上次周小林训斥周小安和周小全不顾家自私没良心,周小全就跟姐姐一起断绝了跟他们的联系。
这么久没见,看到周小全的一瞬间,纵使周小玲满腹心事也着实愣了一下。
周小全长大了。
上次看到还是一个半大孩子,现在已经长成大人的样子了。
周家人身量都不高,周小全应该算是家里长得最高的,差不多有一米七五了,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却非常非常瘦。
周家人特有的大眼睛瘦得更大,看人的时候却再没有了以前的活泼和温润笑意。
像一棵正经受风暴严寒刀劈斧砍的小树,倔强坚强地挺立着,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疼痛和伤口。
血淋淋还在流血的伤口。
像一只刚刚长大的小兽,还不知道要如何应对猝然而至的伤痛,只能咬牙死死忍着。
周小全沉默地看着千方百计让他出来见面的周小玲,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想说。
周小玲眼睛闪了闪,紧紧身上的大衣先开口:“小全,二姐的伤怎么样了?我听说以后一直惦记着,可你也知道,小叔不让我去探视。”
周小全听她提起周小安,跟周小安一模一样的大眼睛里划过深深的伤痛,死死咬住牙,呼吸停滞了几息才勉强喘上一口气:“你找我什么事?”
周小玲很有眼色地没有再提周小安,她一向有眼色,周小全的眼睛太干净了,藏不住情绪,可能现在他也没了任何顾忌,根本不想藏了,所以看了更加让人心惊。
连她都有些害怕,怕眼前这个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男孩子会在下一秒失血过多倒下去。
他身上那道看不见的伤口太深了,太疼了。
“我想看看二姐,也有些事找小叔谈。可小叔不见我。”她不是没想过直接去找沈阅海,可今天以前她没想好要如何谈,今天想去找却连军分区的边都靠不近,情况危急,她只能来找周小全。
周小全的声音寡淡冰冷,不用他说什么,只要他一开口,任何人都能明确地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