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青,栏杆外的黄色泥土,再远一点的低矮灌林,远一些与天际线连接的小山峦,都镀上清晨特有的光。
丁仪望着四周,再次走到出租车驾驶座前,弯腰,拿右手手臂紧紧夹住司机的脖子,另一只手则举着刀,抵在司机的腹部。
“动作慢点,下车。”
丁仪声音不大,听起来毫不留情。
但只有他知道,他的声音在发抖,只是被他压了下去。
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随着小腿的微颤在全身弥漫。
丁仪很快知道,这种感觉就是肾上腺素荡漾下的恐惧感。
但他必须这样做。
他意识到要是两人不反抗,那一切都完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反抗意味着暴力,暴力意味着有人要变得癫狂,有人要因此而流血。
他不想自己和墨欣桐流血,所以要变得癫狂。
“快点!”
丁仪大声喊,表情愤怒。
内心悬着冷静的圆钟。
他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才敢做出这种行为。
一个一米八几身高和有些肌肉的身体,一把水果刀利器,对抗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年过半百偏弱小,没有防备武器的男人。
但纵使如此,丁仪做出这种事时还需要处处掂量,非常谨慎。
无论他如何在脑中强调“这个世界只有他和墨欣桐两个人是正常人,其他人都是不正常的人。甚至不是人类!”这个观念,但在看到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有血有肉、鼻子在呼吸,眼睛在转动、脖子被刀锋抿出一道红口的男人,他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没有下杀心。
丁仪对自己的分寸进行严格把控,把刀尖抵在男人的腹部。
正在空中注视这一幕的伊甸园42发出疑问。
男实验体在干什么?
伊甸园42立刻对已知的信息进行分析,然后进行推测,得知男实验体的下一步举动。
他还没有忘记前往城市边缘的目的。
果然,在司机被赶下车后,丁仪又让他拉开距离,离车辆二十米远。
“墨欣桐,上副驾驶位!”
墨欣桐连忙绕车,进入副驾驶位上。
丁仪则收起水果刀入鞘盒,坐上了驾驶位。
“你会开吗?”
墨欣桐担心地问丁仪。
“绑上安全带。”丁仪对她说,“这种东西还不简单嘛,会踩油门就行。”
丁仪记忆里对车辆驾驶只停留在理论层面和见别人驾驶的层面,但望着眼前驾驶位上各个部件,他发现自己都能叫得出名字,并且知道每一个东西的用法。
墨欣桐已经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