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舒服是吧?”
易飒点了点头。
丁盘岭双唇抿起,两道法令纹沟壑般拖过唇角,良久才说了句:“我也是。”
***
太原至西宁,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紧赶慢赶,也走了两天。
因为“眼睛”这事带来的疑虑,并没能困扰宗杭多久,他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开解易飒:“死了又活都过来了,借个眼看看东西,多大点事啊。”
反正都满头包了,多它一个也不多。
还学会了换个角度看问题:“以前,丁长盛他们老盯着我,觉得我是异类,现在好了,他们也正常不到哪去,各有各的怪,我心里平衡多了。”
……
第二天傍晚,车队进了西宁,市区几番辗转之后,在一幢金碧辉煌的大酒店前停了下来。
这两天车坐得太久,四肢都有些发僵,下了车之后,好多人不急着办入住,都就地又是拉抻又是转体,易飒正揉着脖子,丁长盛兴致很好地过来,叫她:“飒飒,对这还有印象吗?”
易飒莫名其妙,丁长盛料她也想不起来,抬手指了指高处的招牌:“看那!”
循向看去,五个鎏金大字:江河大酒店。
易飒失声叫了出来:“是那个……江河招待所吗?”
丁长盛笑呵呵的,他故地重游,心情大好:“就是那个,想不到吧?是三姓的产业,连地方都没换,原址拆了重盖的,飒飒,你那个时候,才这么高……”
他拿手比了个高度:“满地乱窜,皮的呦……”
正说着,里头有人迎出来,大概是旧相识,丁长盛乐呵呵地过去了。
原来,就是那个江河招待所啊。
易飒原地站了会,有点茫然地四下去看。
不认识了,真认不出了,全都变了。
她记得,当年的那个江河招待所,是小学校改的,很简陋,一间教室拿隔板隔成两间客房,上厕所要去公共洗手间,周围没高楼,都是很矮的平房,商店也没招牌,只拿红漆在墙面上抹了“商店”两个字,她为了显摆自己认字,隔大老远就指着叫:“立广!立广!”
宗杭在边上看她,丁长盛的话他都听到了:“易飒,你是小时候来过对吧?”
易飒点头。
她指给宗杭看:“以前不这样,以前只一幢楼,还有个操场,操场上有个秋千,我就在那荡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