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老伯在弥留之际说了一句:“小丫头,你比我那孙女还可怜呢,这么小就要在街上行乞。”
当时她就想,这老伯是在死前想起了他的亲人吧,如今看来果然是,他真的有个孙女。
也是在那时,沈宝用因为害怕唯一的靠山死了,她叫出了爷爷,说出让爷爷活下去,她害怕的话。
当然,最后老伯还是死了,她亲手埋了他,立了木头刻的墓碑,也不知是可怜他还是可怜自己,她在上面刻了祖父安息,落款是自己的名字。
这应该也不算是欺骗吧,这些年来她确实年年祭拜,就为了那一年里对方的陪伴与庇护。她无父无母,父亲的尸身都不知被债主丢去了哪里,还来不及安葬母亲,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她只能抓紧时间跑掉。
如今只能在清明时节给他们烧一些纸。而这位老伯在那几年里是沈宝用心里的一份寄托,至少让她感到,这天地之间她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个爷爷。
沈宝用一口答应了下来:“当然没有问题,我特意选在高处,就算河水涨潮他的坟也不会有事,在明乙县的时候我年年都去,闭着眼都能找到,你若是想知道我画图给你。”
玺儿忽然跪了下来,然后给沈宝用磕了三个头:“谢娘子帮我祖父埋身,谢娘子年年祭奠,不至让他沦为孤魂野鬼。”
沈宝用点了下头道:“你的谢意我收下了,但这没什么,那可是我的干爷爷。”
玺儿:“娘子比奴婢小,娘子如今的身份奴婢不敢高攀,但在奴婢心里,从此您就是我的妹妹。”
沈宝用没想到这招这么好用,她真得感谢自己当年在墓碑上刻下的那四个大字,也要感谢自己不忘恩,年年祭奠老伯。
沈宝用冲她一笑:“玺儿姐姐,我哪有什么身份,在陛下面前,咱们都是奴婢。”
门外,春然猫着身子快速且无声地离开。她先去太医院叫了大夫,然后又奔向了勤安殿。
东宫内宅,依然是张太医与郭医女前来,张太医主号脉,对症开药,郭医女就要直接看诊了。她见沈宝用疼得厉害,甚至起了低热,告诉她要不把孩子抱来哺喂,要不就只能狠下心来挤一挤,堵在里面不通是好不了的。
沈宝用闻言眼睛一亮,这可能是个见到孩子的契机。她知道不用她说什么,自有人把她的情况去报给皇上,她只要等着薄且上门就行。
晚一些时候,薄且果然来了,而沈宝用正在吃药。她见他一来,马上开始痛苦的小声哼唧。
薄且看了看她手中的药,道:“先把药吃了。”
本来就剩下一口,沈宝用一口干掉,然后很自然地把碗递到他手里,薄且接得也很自然。
他问:“很疼吗?”
沈宝用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