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县大人。那位当日挂印弃官的知县大人。如今脱了官袍,穿着一身神侍的衣裳,真同传言说的对上了!
一看见这个,她心里头一个念头就是想把这事儿告诉给方伯丰。这位挂印知县也不避人,还同几个神侍大神侍站在高台上给众信众说什么文章呢。无故离职,怎么也是个罪过儿吧,居然如此行事,也叫人费思量。不过这位大人行事向来出人意表,不与凡俗同,也难作定论。
要同方伯丰说,自然不能说是自己看到了,只好说是听人说起的。
方伯丰听了也只摇摇头,不晓得说什么话好。
这日在苗十八这里吃饭,方伯丰忽然说起这个事情来,又道:“听说朝廷已经发了拘令……”
苗十八一笑:“得,这下他就算保全了。”
苗十八看一眼方伯丰,笑道:“怎么?觉着自己知情不报?哈哈哈,这位能跟着大神侍直接就做神侍去,难道会没人知道?你只想想这话能传到你这里,都经了多少人的嘴了!拘令不过是个意思,若真的是要捉回来问罪的,用得着下令?随便出个什么人也把他逮回去了。打文书出来的那一日,已经表明不打算追究了。”
说了话看看俩人,接着道:“一来又不是战时,亦非天灾惨烈时候,不过是点小风波;再来并没有出什么乱子,说难听点儿,这位一走,情势反倒好了。当然了,最要紧的一点,是因为他进了神庙了,得了神明护持,这就更不容易追究了。尤其还有个‘舍身祈福’的说法在那里。百姓不明是非,笃信神明的又多,若非要拿他回京问罪,是同多少神信为敌?
“且他同我上回说的那些个把个神像来回转向以图谋财的神侍还不一样,治政糊涂了点,身上却干净。真是跟着经书上的神侍之道在过日子的。别说贪财好色了,寻常连荤腥都不怎么沾的,俸禄不是拿去赈灾了就是花在什么灵符圣水上了。你说说,抓他干嘛!”
方伯丰听了松了口气,一笑不提这话了。
灵素听了却好奇起来:“那若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也只要往神庙里一躲,穿一身那衣裳,就都没事儿了?这神庙还真是护佑众生啊……”
苗十八笑:“你呆了吧?神庙里头的是神侍,又不是神仙。真的大奸大恶的,他们敢收?便是收了,朝廷抓了来,只要把其罪行公之于众,立时便打成了混入神庙的妖魔,要杀要剐,又需忌讳哪个去?!反倒是当日收了这样人的神侍,不说用心,只说这眼神就不成,这般识人不清,还能指望他指点迷津?国朝当神侍可不比考官容易,谁能拿自己的前程这么玩笑。”
方伯丰叹道:“有人有权的地方心思规矩多半相类,差的不过是面上的说法。”
苗十八点头:“对头,能想通这个就行了。”
灵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