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虞芝唇边溢出一分讥笑,“若依大师所言,‘菩萨有相,即非菩萨’,大师又何必在这五蕴寺待着,这寺庙又何必建在这?总归在诸位高僧心中便是了。”
见空慧面色不变,虞芝语速极快,并不欲给他驳斥的机会:“既然如此,我便帮着空慧大师将这五蕴寺砸了,免得来此地的香客被这些外物表象迷了眼,寻不到如来。”
话语中,她掌心向下,披落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动,身上的狠劲似是当真要应了自己所言,不管不顾要毁了五蕴寺。
“你敢!”空闻沉不住气,张口呵斥道。
纵然他修为不如虞芝二人,但此刻有分神期的方丈师兄在,他自然底气十足,毫不惧怕。
他抬步就要冲到虞芝身边,却被谢朝兮拦住。空闻被面前人浑身冰冷的气息慑得愣在原地,满腔的怒火也一点点平息下来,冷静了不少。
他起初感到那女子张扬外露,凌厉逼人,便是通身没有半点玉饰,瞧着也像是该被金银珍宝簇拥,与寺中格格不入,且二人之中显然是以她为主。可此刻再细细打量这男子,空闻只觉得先前所想俱有所误,那如清风拂面的温和之感似都是被装出来,隐藏在背后的,该是皑皑冰雪。
真正令人恐惧的,是他!
被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看着,仿若他身后便是万丈悬崖,只一个差错,便要万劫不复!
空慧面不见怒,而是站在被虞芝搅得有些昏暗的天色之中说道:“施主想去大雄宝殿,老衲无有不应,何必见血?”
虞芝这般行事,所为的不过就是进殿一观罢了。空慧修为远在她之上,只是这人毕竟是个和尚,清规戒律极多,自然不可能轻易便被她激怒。
他这般说,虞芝也顺势而下,将手中的灵力散去:“烦请大师带路。”
空慧轻轻摇头:“施主勿急,今日天色已晚,殿门已关。明日卯时,老衲自会请二位施主一观。”
虞芝抬眸看他。此刻刚过午时,却被他说“天色已晚”。
她不知晓是这殿门当真关了,还是又是一个拖延的借口。
“听闻出家人不打诳语,既如此,我二人便明日卯时再来。”
总归空慧给了个时辰,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日的功夫,若是他明日反悔,那她也只好另辟蹊径了。
她带着谢朝兮转身,欲要离去,却被空慧喊住:“二位施主留步。小寺内有几间闲置的屋舍,平日里亦是供香客居住。若是二位施主不嫌弃小寺简陋,不如留宿一晚,明日清晨老衲再来寻二位。”
这的确方便不少,也能打消虞芝心中对他的怀疑。
她与谢朝兮对视一眼,便对空慧说道:“多谢大师。”
空慧颔首,接着走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