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六点赶路到晚上六点,他一定也很累。
程淮安说:“我自己能走的。”
殷诩的语气很坚持:“上来。”
面前的男人背影宽阔,光是看着就足以令人产生安全感和依赖感。
程淮安缓缓地眨了一下眼。
犹豫半晌,她小心翼翼地趴上去,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两人的身体亲密地靠在一起,几乎是在被背起来的瞬间,她呼吸就乱了。
所有疼痛难受都被抛到脑后,程淮安迷蒙地趴在他背上。
微微侧头,便能清晰地数尽他如同鸦羽般的睫毛。
殷诩双臂勾着她的膝弯,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平稳。
湛蓝的天空中已经亮起了星星。
万物昏迷沉寂。
程淮安指尖局促地、小幅度动地着。
她缓缓将脸贴在他后背,两条纤细的小腿在他身侧一晃一荡,小声呢喃:“殷诩哥哥,你真好。”
男人浅浅勾唇,简单“嗯”了声,将她背得更稳。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到达目的地。
届时,人口稀少的村民几乎全部聚集在了村口,在露天里摆了三桌宴席。
目所能及之处,不是满头白发的老者,就是些坐在椅子上连脚都碰不到地面的垂髫小儿。
漆黑一片的夜幕中,橘黄色的灯光扯着粗线、低矮地悬在杆子上,细碎而热情的话语和瓷碗碰撞的声音落入耳畔,甚至能看见从人与人之间冒出来的腾腾热气。
殷诩把背上的小姑娘放到地上。
“每次我们过来,村里的人都会杀鸡表示欢迎,”殷诩道,“过去以后,不管怎么样,多少都得吃一点儿东西,嗯?”
对于这样一个连吃鸡蛋都要等到过年的地方,杀鸡应当是最好的待遇了。
程淮安乖巧地点了点头。
殷诩牵着她的手腕走过去。
见人来,桌边的欢笑声停了几秒,随即,被一阵响亮的哄闹声替代。
这里的村民大多没受过很好的教育,普通话不标准,间或夹杂着方言,程淮安听不太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内容,但是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响亮地鼓掌。
席间,有一位穿粗布棉袄的老人站起身。
见到殷诩,他眼眶中渐渐泛起泪光。
老人伸出双手和殷诩交握,并非常真诚地向他鞠了三躬。
他嘴里念叨着感谢的话,热情地拉着他们过去吃饭。
位置是提前留好的,程淮安和殷诩挨着坐。
铁勺在黑锅里舀动,搅出几道大大的漩涡,头发花白的老者弯下腰,亲自给他们盛了满满两大碗鸡肉和鸡汤。
殷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