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他没有这样的福分,他注定要孤苦伶仃走完这一生。
正出神,左肩忽然被拍了一下。
沈嘉禾吓了一跳,向左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又往右看,便看到了裴懿的笑脸。
“幼稚。”沈嘉禾回过头,继续向前走。
裴懿走在他旁边,笑道:“我只对你一个人幼稚。”
沈嘉禾语气平平道:“我是不是应该心怀感激?”
裴懿摸摸鼻子,道:“那倒不用,我只是想让你赏个笑脸。你看你对别人都是言笑晏晏的,唯独对我冷若冰霜,我真的特别委屈。”
委屈?呵,沈嘉禾几乎要气笑了。他语气冷淡道:“你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裴懿道:“这路是你开的么?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着你了?”
沈嘉禾一个字也不想与他多说,加快步子往前走,裴懿便不紧不慢地赘在他身后,还优哉游哉地吹起了口哨。沈嘉禾初时没在意,听了两耳朵之后,蓦然觉得这调子十分耳熟,细听之后,才发现裴懿吹得正是他给念念唱过的那首童谣《山波羊》。
沈嘉禾停下来,回头看着裴懿,沉声道:“不许吹。”
这首童谣里交织着太多美好的回忆,他不想从最讨厌的人嘴里听到它的曲调。
裴懿置若罔闻,反而吹得越发响亮了,大摇大摆走到沈嘉禾跟前,挑衅似的,凑到他耳朵旁边吹。沈嘉禾心中气恼,伸手就去捂裴懿的嘴。裴懿被捂住了嘴,顺势吻了一下沈嘉禾的手心。沈嘉禾仿佛被马蜂蜇了一般,急忙松手,恨恨地瞪了裴懿一眼,转身便走。刚走出几步,猛地听到两声狗叫,循声看去,就见斜刺里冲出一只大黑狗,直朝沈嘉禾扑来。
沈嘉禾平生有三怕,一怕裴懿,二怕蛇,三怕狗。
他吓坏了,转身便逃,直直撞进了裴懿怀里。
裴懿急忙搂住他,抬腿就给了扑到跟前的大黑狗一脚,大黑狗惨叫一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沈嘉禾把脸埋在裴懿怀里,不敢抬头。
裴懿搂着他,柔声哄道:“不怕不怕,狗已经被我打跑了。”
沈嘉禾这才抬起头来,回头一看,果然不见大黑狗的踪影,心下放松,这才注意到自己正和裴懿抱在一起,顿时既窘迫又尴尬,挣扎着要从裴懿怀里出来:“你放开我!”
裴懿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哪里肯撒手,佯装不满道:“好没良心呀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往我怀里扑,现在危险解除就翻脸不认人了,做人可不能这样,要知恩图报,知道么?”
沈嘉禾辩解道:“我才没往你怀里扑,是你刚好站在我身后而已。”
裴懿道:“那你说是不是我帮你把狗给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