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管不到陛下和长安君身上。别说那吕旭其心可诛,就是其在楼台无一星半点过分举止,长安君要杀他他也要死。
“其家人说是无辜,但真要细究,也算不上无辜。那吕旭背靠鲍白令之,鲍白令之背靠甘罗。甘家以贩卖军队废旧武器敛财,掌握着世家中最为赚钱的生财之道,私卖铁器在秦律中可是夷三族的大罪。
“那吕旭年俸六百,哪来那么多余财,能在楼台连续吃喝十数日,还不都是甘家给的。吕旭一家拿着夷三族的金钱生活优握,哪里能说无辜呢?徒刑已经是斯从轻发落,按律应夷三族才是。”
见到蔡妍脸上神色缓解,李斯话锋一转,眼中冷色一闪而过。
“说这么多,不过是让你知道斯平常并非一个铁石心肠,枉顾礼法之辈,然假若那吕旭一家都是良善之辈。
“长安君要斯抓其一家尽数枭首,斯亦从长安君之令也。往后若是斯做出违背道义之事,斯……希望你不会有今日之惧意。”
蔡妍轻抚李斯刻板的脸颊,常年劳作以致生出茧子的手带给李斯略有些生痛的感觉。
李斯没有闪躲,紧紧抓住蔡妍的手让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蔡妍不会离他而去。
“夫君学法学得太久,在秦国居了十数年,已经忘却了楚国是什么样子了罢?村郭之内,有姿色女子若是被城内贵族瞧上眼。其父母欢天喜地卖女换钱,哪管女子日后死活。
“若有人惹到巫觋,巫觋恼之欲杀之。无论其人是恶是善,都难逃一死。以我观之,在秦国这等唯有陛下,长安君两个大巫的国家,已是书中所言的神仙之境了。
“夫君是做大事的人,自有考量,妍一个近日才略读几本书的农妇哪里有夫君所思深远。
妍只知晓夫君无论做出何事,都不会对妍不利,对子女不利便好。”
近日李斯心思不属,就是在家庭之事上,深怕自己所作所为会让细君不快不解,与其离心离德同床异梦。
按说李斯如今官至左丞相,要什么女人要不来?
但李斯偏偏就对没什么姿色,刚来咸阳时与农妇一模一样的蔡妍情有独钟。
早在李斯做廷尉之时,其独身一人又为秦王所欣赏。
不少想拉拢李斯的人除了以金钱诱之,就是邀李斯做客以美人试之。
要自身貌美姐妹来为其倒个水,献个舞,想着当李斯内兄,内弟的都不算稀奇。
更有甚者见李斯对此视而不见,猜测李斯不喜少女,喜欢半老徐娘,风韵人妻,将阿母细君带上宴席。
李斯见识过的美人绝对不可谓不多,法家不是后世禁欲的和尚,他探过的深浅,试过的松紧也绝对不少。
但都是浅尝辄止,一夜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