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黎郎没有觉得她是在嘲讽他,他知道她是真的难受,他想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已经很久没有对她说过比较客气的话,他面对她似乎都开不了这个口。
他站在她的房间好大一会才说了一句:“孩子还会再有的。”
她用很怨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继而继续低着头呆坐着,黎郎自觉没趣,便从房间退了出去。
黎郎的话冷过整个冬日的寒风,他不知道他的那句话已压断她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对生活的期待,对未来的期待都被这一句话斩断了,她嫁的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他们的孩子没了,他竟然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还会有的,那一瞬间她已对他死心,对整个国公府死心,她不能陪这样的一个人过一生,她不能待在这个冷漠的府邸里,在这里的每一刻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顾琪儿想要脱离这个让她备受煎熬的地方,就像坏人做一件坏事总是特别容易,好人想做成一件事又特别难。
顾琪儿先找到黎郎,她知道他不爱她,还有那个芸娘,他们大概都是盼着她离开的吧,她希望能够跟他和离,或者由他写一份休书都可以,黎郎很惊讶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他一把撕烂她拿过来的纸笔,他要她不要妄想,他说他不会跟她和离,也不会休了她,他让她老老实实待在淅水苑。
大概是自己对他们还有用吧,顾琪儿只得求助娘家,顾琪儿自从嫁入国公府后便很少回去,此次滑胎,黎郎为使她心情好转,便亲自提出送她回去散心。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黎郎几次试图想要缓和这尴尬的气氛,可是话到嘴边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顾琪儿则把头扭在一边,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周围喧闹的世界也掩盖不了她心底的悲伤,若说原来她对他还有什么期待的话,从滑胎那一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她答应跟他一起回去,也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求助父亲,她想她已落的这般田地,父亲总会对她有一些怜悯之心的,她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教她读书,识字时的样子,她知道父亲是真心疼爱她。
两人一起来到侯府,她滑胎的消息在第二日就已传到侯府,她的母亲,二夫人看到她很心疼的抱着她哭泣,顾侯爷也不似往日威严,他对她说回来就好,那一刻她所有的委屈就像突然找到了泄洪口,她抱着母亲放声大哭。
自她离开侯府之后,她从没有开心过,却也不敢大哭,她的委屈,她的难受都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顾琪儿在侯府的第二日,趁着黎郎出府的时候,她再一次跪在父亲面前,恳请父亲帮她和离,或能要到一纸休书也行。
“我们顾家丢不起这个人!”顾侯爷甩袖离去。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