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办法大过年的发火,扭脸就走了。
牛二知道这东西可能不凡,所以推辞不要。我奶奶却坚决地给他,我爸对牛二说:“牛二,你拿着吧,老人过年给的,不要辞了。”
长者赐,不敢辞,辞之不恭,受之不愧。
牛二有点尴尬,看看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伸手就要拿,我奶奶把我手打掉:“这是给他的。”
看都不能看了?
牛二对我奶奶说:“奶奶,大过年的,晚辈没有给您准备礼物,那么我就给您磕个头吧。”
跪下给我奶奶磕头,好奇怪的老太太,指着我说:“你也磕!”
呃,老太太这是想干啥?不过她是奶奶,我磕个头有啥关系?
我马上跪下也磕了一个头,她开心地笑了,瘪着没有牙齿的嘴巴,竟然笑眯眯地说:“好好好,这就好了。”
谁也不知道啥意思,年纪大的人,说话颠三倒四。
从奶奶家出来,奶奶扶着拐杖走出来,站在门口,她其实穿的不差,羽绒服,平绒的帽子,但是她的白发从帽子下露出来,在寒风里一抖一抖的,我们心里都有点沉沉的,总觉得什么东西要失去了的感觉。
我跟着牛二走了,我们一家人分道扬镳。
牛二开车很稳妥,他不像张振那样迅猛,也不像卫其野那样什么都由着我,他会一直淡淡地笑着,目视前方,当我兴奋过头时,他会提示我小心。
我们出了省没有多远,便看见一辆摩托车开的风驰电掣,还不断地向我们张扬着手。
牛二停了车,我从后视镜里看看,咦,这车好熟悉?
这不是卫其野的车吗?卫其野来了?
我立即拉开车门下来。
车子开到我们跟前,停下,头盔拿下,哎呀,我弟呀!
“你咋追来了?我的天,你冻坏了吧?”我心疼死了,我奶奶说的对,我弟什么都和我爸一样,就那个身板都像,细细瘦瘦的,不过他年轻,没有像我爸那样吃过苦,所以毛病倒没有,可是这么冷的天,骑摩车,疯了吗?
“姐,奶奶没了!”我弟说着眼泪就在眼眶子边上打转。
我觉得我一定是幻觉了,我看看牛二:“牛二,你听听他说的是啥话?大过年的,他竟然说我奶奶没了!”
牛二看看我弟:“小轩,奶奶什么时候走的?”
我弟眼泪终于掉下来,他手背抹掉眼泪说:“我们离开后,奶奶就不行了,大伯赶紧把我和爸爸叫回去,我来的时候,奶奶已经不会说话了,她喊你的名字……”
我们立即调转车头,回老家。
丧棚已经搭起来了,奶奶已经躺在棺材里,桌子上摆着她的大幅黑白照片,看着很是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