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跌坐在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又急忙再次匍匐到桑洛脚边,抬首哭道:“疏儿知错了,公主别动气,又发了咳喘的毛病。”桑洛不住的咳嗽,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吸着气,那苍白的面色染上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抬脚费力的踢开疏儿,又见疏儿右颊之上被那杯子的碎片割破,正流着血,侧过头,费力的喘了几声,哑着声音只道:“来人。”话音一落,门被推开,两个侍从疾步走进房中,站在屏风之外大声回道:“公主!”桑洛扶着床边站起身子,披上衣服:“疏儿自作主张,胡言乱语,污我名声。带下去,掌掴三十,鞭刑二十。缚与沙子地两日,以正视听。”她话说完,那两名侍从便在屏风外朗声道了句:“是!”疏儿面上的泪与鲜血混在一起,俯首又哭:“公主,公主,奴婢知道错了,请公主轻罚……”桑洛转身,背对着她,咬了咬牙:“既知错,便自去领罚。”疏儿只道再求无用,怯懦的站起来,又对着桑洛一拜:“公主保重,疏儿两日之后,再来伺候公主。公主保重。”桑洛吸了口气,只是摆了摆手,不再多言一字。听着疏儿跟着侍从出了屋子,门声一响,她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住,扶着桌边的椅背脱了力一般的坐下,看着屋内一地狼藉,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惆怅,复又重重的咳嗽起来。不多时,外面便传来巴掌与呜咽声,桑洛双手紧紧交握,指节都泛着白,虚着声音唤了婢女拿过随身带着的药包,放在鼻间闻了闻,清凉的药气入鼻,这才觉得堵在胸口的郁结之气顺了些许,摆了摆手轻声交代让侍从把疏儿带远点去责罚,她累得很,听不得这些声音。婢女出去,那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外头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桑洛靠在床边,双手轻轻地从那绣工精美的药包上摩挲过去。自昨日父王问起沈羽之时,她便知道,这风华殿中,她桑洛的身边,早就有了父王的影卫。影卫之所以为“影”,便是因为其神出鬼没,如影随形,桑洛深知,在这舒余皇城之中,身边藏着影卫的,又何止她一人。但她无法反抗,更不能揭穿。父王疼爱自己,却绝不是自己可以任意胡来的筹码,她若敢忤逆,便是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刀刃上,将自己的皇族地位,架在火炉上。言语之中,父王已然透露了对沈羽的不满,已然说明了他对沈羽疑心甚重。他在观察沈羽的态度,亦在考验沈羽的忠心。而自己难道又能对沈羽有什么过重的希望?沈羽年少英雄丰神俊朗,她确是心中倾慕。可她与沈羽,除却多年前那“时语”的关系之外,实在也并无其他。孰轻孰重,她分得清楚。连日来的青葡送赠,不过是想借沈羽之手,快快救出伏亦王兄。便是那夜探视,提及幼年往事,自然也是为了以此旧事,让沈羽能在战中不像在斥勃鲁之中一般仁慈手软。桑洛自知沈羽聪明却又心地善良,也断定沈羽若不死,日后定能有所作为,如今父王偏爱二哥牧卓,轻待伏亦,她与伏亦的生母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