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新得了一支珠钗,身边没有铜镜,随手在阿翙发髻上比了比,他就不高兴了好几天。
伏珺自然也是了解阿翙的,她接过了晏既手中的弓,取了一枝箭,同样射下了梅枝,拿在手中。
这是最后一枝箭了,两枝梅花,也是他们各尽自己的心意。
晏既和伏珺并肩往前走,佛堂中供奉的不是天上的神佛,只是他们逝去的亲人。
子时已过,万籁俱寂,烟火熄灭,烛火也同样晦暗下去。
伏珺一时没有看清脚下的台阶,差点摔落下去,幸而被晏既拉住了。
她今日和她的这些朋友在一起,心情并不差,短暂的惊魂未定之后,又有心力调侃晏既。
“幸而我想来也不是什么戴花的小姑娘,如若不然,这样在你面前摔倒,你是不会扶我的。”
从前在长安,每有世家相聚出外游乐,晏既的行情会比任何少年都好。
十个世家贵女从他身边走过去,有九个要准备着摔到他怀里。
而这九个也是个个都倒霉,晏既见她们要摔,总是十分敏捷地能够避开。
最后肯停下来同她们说一句“小心走路”,都已经算是极好极好了。
晏既不理会伏珺的调侃,“小心走路,拿好你手中的花。”
伏珺反而越发觉得好笑起来,在静夜之中肆无忌惮,不知道扰了多少人的清梦。
晏既无奈地停下脚步,等着她自己觉得不再好笑了,再继续朝前走。
或许今夜这样也算是好事,终于有一日她喝多了酒,半醉半醒之间,不是觉得悲伤难以自抑了。
“我同殷姑娘也说过这件事。那一日她在我的营帐中陪我下棋,我们在看你和裴凝的热闹。”
“那时我是为你那句‘何人寻我?”而大笑,今日却是为了‘走路小心’。“
“将来你若是有了孩子,我也要教他说这两句话。”
晏既知道观若了解一些他从前的事,在他们的言谈之间,也曾经谈起过一些。
“你们那一日还说了什么?”他想知道她的一点事,过往之事也好,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
与她有关的,都好。
伏珺仔细想了想,再没有想出一些事来,值得在此时说一说。
于是她摇了摇头,“明之,我已经没有什么事值得同你说了,而你也应该忘记这些,专心走你脚下的路。”
晏既开始自顾自地往前走,“琢石,你不必担心这些事,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
伏珺不紧不慢地开始追逐他的步伐,“我存在你身边的意义,便是劝诫你不要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
晏既很快又停下了脚步,少年人在自己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