趿鞋下了床。
兰桡很快重又替观若穿上了外衫,梳好了简单的发髻,并不打算用脂粉,桂棹便站在一旁。
桂棹有些疑惑,“您为何不先问问真凶究竟是谁呢?”
观若苦笑了一下,“还能有谁,不是崔晔,便是邬时宁,逃不过他们两个。”
要么就是崔晔对她之前的举止怀恨在心,要么就是邬时宁贼喊捉贼,这样快便查清楚了,不会有别人的。
是谁于她而言也不要紧,只要能找到,不要再对她有任何的影响,那就足够了。
观若在铜镜之中望着桂棹,她低了头,“是崔郎君。此时已经被凌波姑娘扣押,是十三小姐请您过去的。”
萧翾像是要出门许久,将这件事交给了日日都在自己殿中躲懒的萧翎处置。
观若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懒得再多说,很快站起来,坐上马车出了门。
西偏殿的烛火已经熄灭了,没有再如小猫一般的哭声,其实已经很晚了。
崔晔被关押在一处看似已然废弃不用的院落之中。凌波如门神一般立在门前,见观若走来,才让开了一条路。
观若进门的时候,看见他已经被捆了手脚,坐在窗边的长榻上。
崔晔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双眼无神地望着房中的某一处,并不被院外的动静所打扰。
便是观若进了门,他也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白玉制成的雕塑一般。
他生的像梁帝,也像高烨,年纪尚轻,是萧翾的这些面首之中,最为出众的美男子。
出身不差,也有才情,能作曲谱,擅古琴。只可惜他如萧俶一样,到底都是心术不正的。
而萧翎便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没有同崔晔交流,只是衣服百无聊赖的模样,甚至还打了个呵欠。
见到观若进来,她很快便让出了这个位置。
“三姐令我帮她查问,如今那个向你投毒的人已经在这里,我是困的不行了,这就要回去了。”
“你有什么话要同他说,或是有什么话要问,便问凌波吧。”
萧翎是条瞌睡虫,今夜这样晚了还不曾睡,想必早是困倦已极了。
观若也并没有要和她寒暄的意思,只是道:“今日之事多谢你,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再亲自去谢你。”
萧翎望着她,叹了口气。
“美人总是命途多舛,我三姐是,你也是。走到哪里,总是不得安宁,不能好好地过日子。”
“我今日不过是奉我三姐之命来管这件事而已,这也是我们萧家人欠你的,不必言谢。”
她又叹了一口气,“早些处理完,便早些回去休息吧。你近来已经忙的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