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
她不想做被牺牲的一个,也不想牺牲其他女子的人生。
“将军可曾读过《北史》之中,乙弗皇后的故事?”
在男人的历史之中,女子永远不过镶边而已。
于是观若将话说的更直白了些,“我不想看着我自己一步一步成为‘万夫人’,也不想将这世间的任何一个女子逼成‘李夫人’。”
“将军,你该明白了。”
晏既迷惘了片刻,“阿若,你于我而言怎么会是万丽稚呢,我和我父亲不一样,我……”
剩余的话,湮没在了他的喉咙里。
厢房之中明明没有风,他又别过身体,剧烈地咳嗽了一阵。
方才的那些光彩,顷刻之间又消散了,再抓不住。
又终究有什么不一样。
他好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
观若摇了摇头,心中万般遗憾。
“并不是我不相信将军,只是世事如此,你我不过都是平凡人,都需要认命。”
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这种未知,令所有的承诺都苍白的如同顷刻便会化去的雪片。
没有人会相信雪片,纵然有人欣赏。
观若站起来,同晏既告别,“时间已经不早了,眉瑾与蒋副将大礼已成,是我该回去的时候了。”
晏既没有说话。
于是她越加没有留恋,戴上了风帽,走进屋外的风雪里去。
没有人来为她引路,或者她需要自己寻找。在她将要走到廊下的时候,晏既大步追了出来,拿着他方才赠给她的那枝红梅花。
不过片刻之间,梅花之上,与他发间都落了雪。他与梅花共白头。
“你忘记将这枝梅花带走了。我送你出城。”
观若接过来,抖落梅花之上的雪,或许也会抖落花瓣。她将它珍而重之地别在胸前。
这样的梅花,她原本想要藉草携壶,与他一同去看的。
可是她只能忽略它原本的意义,“今夜北城梅花,将落于南城的梅瓶之中。”
“不知道南城与北城的百姓,又究竟什么时候能与从前一般。”
晏既与她并肩,从灯火煊耀之处,渐入阑珊。
踏莎与打萍并肩站在一起,等候着他们的主人。
观若和晏既很快上了马,朝着城楼走去。她心中没有任何期待,比来时走的还要缓慢。
雪夜无声,月色晦暗,街市之上已经没有人。
晏既一直都望着她,无人点灯,望不清她的脸。
城楼距离他的官邸还是太近了,原本是为了他日日都能走上城楼,望着不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