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皇帝低头,更不必说同她的丈夫低头了。
“臣妾与陛下早已情断,不该有更多的牵绊了。请陛下善自珍重,不要再牵挂臣妾,为臣妾徒增负担了。”
她还是让薛庆在高熠的酒里下了一些能够致幻的药物,这样才能保证她不会被他认出来,也能在适时的时候脱身。
高熠方才那一点激动的情绪,此时又转化成了天人相隔的悲伤,“阿衡,你还是不愿意像从前一般,唤我一声‘熠郎’。”
他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阿衡,你方才说,你与我‘时时相见’,阿衡,这些年你都没有走,一直陪在朕身旁,是不是?”
观若不明白,梁帝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是。臣妾常常被陛下的思念所召唤,回到梁宫之中,在行宫之中游荡。”
“从前不曾亲眼见过的事,如今都已见过了。”
在生之时,不足见他批阅奏章,与人谋划铲除自己家族之事。
他临幸过哪个女人,她也只能翻看着《彤史》努力地将那些画面自自己的脑海之中赶走。
若世间真有魂灵,人若成为魂灵,人世之间的一切约束与阻碍,便都不再是阻碍了。
“阿衡……我……”无奈与痛苦交织在他的面颊之上,泪水自眼眶滑落,再不能发一言。
观若和文嘉皇后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文嘉皇后的确已经心如死灰,即便说再多的话,话音里也仍然不会动任何的情绪。
观若还太年轻了,即便是旁人的事,她也总是克制不住自己。
“陛下不必为此难过了,臣妾早已经不在意了。”
那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一个母亲接连失去了她的孩子和丈夫。
而她的丈夫却仍然富有四海,即便失去了妻子的心,还可以拥有许多的女人的心来填补。
他觉得是他的妻子尤乖正理,迹类疯迷,做了皇后便不知天高地厚,连他也敢于忤逆,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写下那样诛心的文字。
结发之情,在那时的他心里,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
他那时或许也还是太年轻了,还不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是失去了,找再多的替代品,也都没法完全修补好。
他的心上永远都有一个空洞。
“您应当知道的,承平九年阿翙离世的时候,其实臣妾对您的心也就已经死了。”
这一句话,是安虑公主坚持要观若说给梁帝听的,“要如何才能让您相信,臣妾心中已经真的没有您了呢?”
她已经厌烦了梁帝这些年无休止地提起她的母亲,无休止地搜集着那些与她母亲相似的女人,厌烦了他那些自以为是的深情。
“阿衡……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