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问为什么,不会计较得失。
若是当年他有迎战之意,晏氏与李氏的联军不会赢的这样容易,也或许便不会有这些年的动乱了。
谁都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了。
“朕知道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事,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对不起一些人。”
因为知自己有愧于晏氏,有愧于文嘉皇后,所以让出半壁江山也不足惜。
他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兄弟,所以也就不能容忍半点他的背叛。
可是天下百姓,那些死在他们面前的士兵与柔弱宫人,他们又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牺牲呢?
“作为一个皇帝,保护你的民众,使得他们免受侵害,原本是你的职责。”
“你从来也没有做到,甚至将他们的性命和福祉当作儿戏。甚至当作你的筹码,来赎令你良心不安的罪过。”
最该死的人就是他。
梁帝朝着她走过来,却又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
“阿衡说昭陵很冷,可是朕也怕冷。贵妃,朕会先送你过去陪她。”
观若轻轻嗤笑了一下,“你要我就这样下去么?承平年间从未再立皇后,这是对娘娘的不敬。”
“昭陵里或许的确是冷的,不过死去的人又怎会知道冷呢?陛下,最冷血最无情的,始终是您的心啊。”
长安殿中的那些嫔妃,多年以前梁宫中的那些嫔妃,如杜鹃啼血一般唤了他无数声的“陛下。”
午夜梦回,他再听见这个寻常称呼,便真的不会觉得害怕么?
“贵妃,德妃是否常常与你为难?你不必牵挂,她会先在下面等着你的。”
他总是盼望着这些女子为他而争斗,不肯接受其实他根本不值得被任何人放在心中的事实。
观若当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感到高兴,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她已经自身难保,又如何还能再管旁人的事。
她回过了头去,笑颜如花,“陛下是要完成臣妾的遗愿么?”
她眨着眼睛,调换出年少不知事时,面对着他的虔诚与期待。
“臣妾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您先到地底下去。找遍碧落黄泉,也根本就再找不见娘娘的身影。”
在他身边,她只有“失去”这一件事,在不断的重复着。
“您是帝王,就该无论生死,都是孤家寡人!”
梁帝的手拂过观若发髻上凤冠的凤羽,最好的东珠,在烛光之下散发着莹莹光泽,就像是世间美人的眼睛那样温柔美丽。
而后他的手向下,又拂过观若的眉。远山愁黛,思量不忍,一见即断肠。
“朕会带着安虑离开的。往东走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便该往西走了,朕要回长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