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不该来的。
饶是如此,她还是低着头,忍着泪意:“秦风说您的病情加重了,我回来想看看您。既然您没事,那我现在就走,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您了。”
听着她带了些哽咽的声音,周显恩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握着书册的手收紧了些。
不知为何,听她说再也不回来了,他心里慌乱了一瞬。
见他始终头也不抬,也不肯多跟她说一句话,谢宁勉强笑了笑,就转身出去了。
书册落地的声音响起,谢宁身子一僵,脚步被迫停了下来。温凉的触感传来,她的手腕便被人握住了。
她愣愣地转过身,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得周显恩推着轮椅到了她身旁,右手握着她的手腕。低着头,瞧不清面色,只能看到鸦色的长睫在微微颤抖。
他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腕,墨色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谢宁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都僵硬着,见他也不说话,好半晌,她才别过眼,轻咬唇瓣:“将军,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我姨母会担心我的,”
她动了动身子,想将手抽出来,可握在她腕上的力道却更加紧了些。她眉尖拢了拢,有些不知所措的无力感。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刚刚还要赶她走,可现在又困着她。
她侧过身子,望着窗外,轻声道:“你弄疼我了。”
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松了松,她正要挣开,可触及周显恩有些苍白的脸色,她终究还是松了些力道。
她不知道周显恩到底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他总是这样,喜怒不定,让她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拢了拢眉尖,低下头,却见得周显恩眉眼清冷地看着她,见她好半晌不说话,他沉了沉眸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是片刻,握在她腕上的手松开。
凉意爬上他刚刚握过的地方,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得周显恩俯身剧烈地咳了起来,肩头颤抖。他抬手掩面,从指缝间却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唇瓣隐隐染上了些血色。
谢宁吓得面色一白,急忙弯下腰,为他拍了拍背,慌乱地盯着他的脸,焦急地问道:“将军,您怎么样?”
周显恩还在咳着,捂着胸口,似乎极为难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宁都快急哭了,眼眶红通通地:“我……我该怎么办,将军,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好受一些?您别吓我啊。”
周显恩的手还挡着脸,虚弱地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药碗。
谢宁急忙转过身,去将药碗给他端过来,却在转身的时候,原本还咳得虚弱无力的周显恩,面上却丝毫没有痛苦的神色了,嘴角反而勾起了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看来,他这病偶尔还是有用的,起码可以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