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街巷曲曲折折,透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好像放了几天几夜的臭鸡蛋,熏得何玉几欲作呕。
即便如此,何玉依然径直往前走着。
白衣染尘,绣鞋也溅上了泥点子。
何玉浑若未觉,比起三年来她心里的痛苦,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终,她停在一个破旧的木门前。
轻轻敲了几下,不多时,木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分不清颜色,咸菜叶子一样皱巴巴的,散发着与这条巷子差不多的臭味。
“陈戈,我为三年前的事情而来。”
陈戈上下扫了何玉一遍,转身就要回去。
何玉急了,不顾男女大防,不理会陈戈衣服的脏污,上手就拽住了他的衣角。
“我只想知道,我兄长何安究竟是怎么死的!”
三年前,身为捕快的何安,与陈戈及其他四人一起,去执行一项追捕任务。
回来的,却只有陈戈一人。
其余五人,都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兄长临行前曾答应何玉,回来之后给她买她最爱吃的桂花糖。
可惜,何安一去不返。
自那以后,何玉再也没吃过桂花糖。
陈戈以巧劲儿别开何玉,头都不回,低低说道:“怎么死的?逃犯太过凶残,力有不逮——”
“我兄长习武十余年,在江湖几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就算他不行,其余几人,刘武、赵强,以及陈发,亦是身手不凡,更遑论,还有个比我兄长还厉害的你。”
“你们六人,不敌一个逃犯?那人有通天本领不成?又或者……”
何玉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箭一样投向陈戈,继续道,“又或者,有人早就与逃犯沆瀣一气,趁其他人不备,来个里应外合!”
陈戈脚下一转,正面直迎何玉的目光。
手上“啪啪”几声,竟鼓起掌来。
“何姑娘这故事,编得真是极好。你后面是不是要说,那出卖同僚之人,就是唯一活下来的我?”
何玉咬着唇,低头沉默不语。
她怎么可能不怀疑?
为什么就陈戈一人活下来了,为什么……活下来的,不是她的兄长?
2
在这个世上,她本就只有兄长一个亲人了,三年前,当她得知兄长已死的消息时,何玉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衙门。
兄长冷冰冰的手,让浑浑噩噩的何玉,陡然清醒。
也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兄长是真的不在了。
县太爷只说兄长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