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软,一味迁就不知回绝,什么婆子丫头都能给你脸子。这贡院里本就人手够用,还非要你去灶上帮忙,结果害你犯了‘见血昏’的老毛病!说起这事,还要怨顾妈妈和云瑾……”
“姐姐,小声点!”
顾云汐惯性的抻长脖子向里间的睡房那头望了望,见秀床里面毫无动静,于是放了心,将头扭了回来。
“姐姐说话小心,当心云瑾听到不高兴。”
嘴上虽是这般说,顾云汐心里却实实感激云瑶对她的体恤之情。
“你呀,就是心太好了,凡事总是先替别人着想。”
“这确是云汐的心里话啊。想来姐姐们终日勤学苦练,操琴习舞,我却因为这身子拖累,每每无事可做,承顾妈妈不弃,又蒙姐姐们厚爱,怎么还能有那些个怨言?”
“哎,你呀,不必太妄自菲薄,好好调理身子,那不足之症总会见好的。”
顾云汐的肺腑之言念得顾云瑶心里横生些感伤出来,她快速抹了抹眼角,陪出笑容对顾云汐道:
“不说了不说了,离天亮还有些时候,我们躺下接着睡会吧,明日是云瑾生辰,贡院家宴,上下可有的忙了。晚间贵客临门,你的身子可要撑得住才是……”
说话间,她两手拉开顾云汐裹身用的棉被,安扶她躺好,又替她盖好被子,转身拾起烛台回去她的床塌了。
子时初更刚过,贡院里外一派寂静无声。没了白日人来人往、鼓乐齐鸣的喧嚣,此刻,这所被清冷的月光普射着的庭园宅所如它的名字“幽筑”一样,于宁静之中更显出了别样的雅致与清幽。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云汐完全睡不着了,听着窗外“滴答”而过的滴水更漏,忆着陈年往昔之事。
打记事的年纪,她就和云瑶、云瑾在顾妈妈一手打理的“幽筑”贡院里生活,跟随她学习琴棋书画,闺阁礼仪。三人之中云瑶年长,云瑾最小,云汐排行老二。
之所以称“幽筑”为贡院,是因这群院落专用来为大羿皇家调教那些年幼的贡女,待成年之时,遴选入宫奉职。贡院的管事者便是曾任皇宫司乐局掌乐之职、正五品宫女出身的顾妈妈。
云瑶、云汐和云瑾都随顾妈妈姓“顾”,却非她亲生骨肉。只是听她说,她们三人都是灾荒年间流落市井的孤儿,是被那个善心的大贵人带到这清净致雅的“幽筑”内,亲自交给顾妈妈抚养。就凭这点,她们三人的地位比贡院里面任何一个姑娘都要高上一等。
将来,和大多贡女一样,她们姐妹三人之中技艺出色的也会被送到一墙之隔的皇宫内院去。假使他日有幸获得隆宠,陪王伴驾晋升后宫,她们便可以这种无上的荣耀报答顾妈妈以及那位贵人的养育之恩。
顾云汐老早就清楚,此生的自己确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