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
他澹然的问,对她遍布汗水的消瘦小脸上目不转睛。上面满载的种种苦闷、失意,令他的眼眸骤然疼了一下。
“……”
顾云汐只是望着他不说话,干到起皮的嘴唇颤抖不停。
“听说你累得昏倒,如今才起来,可别再受风。太晚了,回去吧。”
冷青堂面色无澜的说,看似关切,实则将人生生向外赶。
语气太冷,冷到没有温度,不带一丝情愫。
顾云汐被这凉意袭人的一句话冻到无所适从,怔怔高挑羽睫,哑然注视冷青堂缓缓垂了眼,继续将余无温的眸光滞于书上。
一时间,四下沉寂。
那男子依然五官英俊非凡,散着墨发,全身雪白寝衣,潇洒落拓如谪仙,与她记忆里、与她装在心里的那人,一般无二。
唯一
不同之处,便是此刻的他,神色冷漠如恒古不化的坚冰,每一眼神、每一句话乃至连每一寸呼吸,都是寒凉无温的。
“督主……我只想问您一件事……”
顾云汐呆呆的等在床边,若是透明的空气般,被他忽视。
“问吧。”他答得风平浪静。
“您那次送嫣晚回宫,是为我……还是为东厂?!”
戚戚之声令冷青堂隐隐抽搐着剑眉,眸光如朗朗星辰,在幽深的眼底闪烁明灭。
半晌得不到回答,顾云汐那苦大仇深的表情更为浓重一层,复问:
“究竟为我,还是为东厂!”
他曾经说过,他的心中只有她,他会处理好嫣晚的事,要她信他
那时她便坚信不疑,督主为了她,将那女子送回了宫里。为了她,不惜得罪钱皇后。
若非嫣晚今日提点,顾云汐从不相信,督主那种做法,还会揣着旁的目的。
直到此时,她站在他的眼前,被他浑身散发的寒意冻到手脚颤栗,冻到透心的凉,她还是不想去怀疑,期盼着他能够亲口对她说,说出她心目中期盼的答案。
终于,在她惴惴不安与祈盼的目光中冷青堂徐徐抬眼,四目相对间,语气淬着些急躁:
“为你还是为东厂,有何重要?已然是过去之事了!”
“对我很重要!我要知道答案,要您亲口告诉我答案!”
顾云汐执拗的说,清浅的眸光流淌着悲伤,牢牢逼向他,毫无松懈、不肯退上。
冷青堂紧锁剑眉,表情纠结,仿若是个棋~牌老手,兀然被人看穿了底牌,懊恼、羞愤、愧意的表情交织一处,眼白布满血丝,已然溃不成军。
沉寂一刻,他将脆弱洇红的眸光移到旁处,沙哑沉声:
“丫头,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