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鞶腰带,三千墨发高绾,一白玉竹节簪子贯穿圆髻正中,俨然一富家子弟的俊雅风流之貌。
来到金胜典当行大门前面,冷青堂眸子轻抬,见这建筑不过是楼高两层、白墙墨瓦、两扇对开的黑漆雕花门,也无什么显眼之处。
唇线轻抿,又像门楣上的匾额看过,冷青堂抬步走进店铺正堂。
一楼空间还算宽敞,正向柜台高竖,北侧设一记账书案,此刻椅上空空,记账先生不知去向。
南面落帘,里面不知什么所在。
冷青堂侧眸示意,赵无极领命,手托一素布包裹的锦盒走到柜上,举臂交给隔栏后面的伙计,面无表情的说了声:
“急当,无赎。”
伙计臊眉搭眼,百无聊赖的打开包裹,看了看里面一方雀蓝穿针石榴花的绸缎盒子。
就在他揭开盖子的瞬间,一团青光冲出,朦胧如烟的光絮隐隐波折出凛凛的寒气,惊得伙计猛然瞪大了两眼。
须臾恍惚,伙计慌忙落了锦盒盖子,倾身俯首,讶异的目光又向柜下方站立的那几人脸上多看了好几眼。
随后伙计从高椅上蹿起身形,对赵无极终于摆出谄媚的笑脸:
“敢问几位客官是打哪儿处来啊?”
“京城。”赵无极张嘴答道。
伙计面色稍凝,旋即又是陪笑:
“几位客官稍坐片刻,您的东西太过贵重,小的需要请掌柜的看过才能给价。五儿,快,请几位客官移步雅间,备壶好茶。”
听闻要请掌柜,赵无极转头与冷青堂对过眼神。
这伙计的提议真是正中下怀啊!
很快,一小厮细步而至,对东厂几人点头哈腰的无不恭卑。
又见冷青堂仪表不俗,料定他定是这一行人的头目,便好玩言语的陪从着将他们引至南侧落帘的小间,茶点奉上后人就退出去了。
冷青堂对桌上的吃喝不动半分,低声问过赵无极:
“那头安排下去了?”
赵无极笑意微寒:“爷放心。”
脚步声越发近了,继而一深棕福寿纹长衫、胡须花白的老者拱手走进来,白胖的脸上掬笑见深,精神饱满矍铄。
“哎呀,听闻是京城来的稀客,老朽有失远迎,恕罪啊、恕罪。”
掌柜姓齐,其家境背景已被东厂查个底掉。
冷青堂站起,长身昳丽,浅笑着回礼道:
“掌柜过谦了,在下有礼。”
与冷青堂对过眼光,齐掌柜一双昏黄如披雾霾的双目遁然瞳色见深,似有一丝炯厉的光芒掠过眼底。
“请问客官贵姓啊?”
彼此落座,齐掌柜咧嘴含笑,神情颇是笑里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