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定定望向妹妹,唇畔笑纹饱含触目不及的深意:
“我自然明白的…不过,云汐,你与我讲句实话,那玉玄矶是否是冷青堂的线人?”
一口茶水险些喷出,顾云汐诧异的看着姐姐,一时半刻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对面的女子笑得澹然,继续问:
“万氏已倒,冷青堂他……到底还在暗处筹谋着什么?”
顾云瑶本是头脑聪慧的女子,又在深宫历练多年,对一些事情看得比较通透,想要瞒她什么并不容易。
这时外头忽有宫婢通传,江太医到了。
顾云瑶面露疑惑:
“怪了,今儿个并非是请平安脉的日子,既来了,便传他进来吧。”
门帘挑起,江淮安进殿向裕主子拱手。
看到顾云汐时他的瞳光大炽,有着难以言喻的惊喜,随后向顾云瑶施礼:
“云姑娘果然人在景阳宫,请裕主子恕卑职失礼。卑职方才去东厂找云姑娘,得知姑娘进宫探望主子便专程赶了来。”
顾云瑶听后掩口一笑,并无怪罪:
“江太医究竟有何等要事要找云汐,竟为她专程追到本宫这里来了?”
江太医垂首低眉:
“娘娘见谅,属下带来的乃是家师,澹台竹风。”
——
日上三竿,顾云汐推门走进东厂一间暗房。
里面的番卫蹲在墙角,正盛起一勺流食,准备往坛中人彘的口腔里灌。
这碗肉羹里面含有大量迷药,待人睡过去,医圣才好将她与顾云汐相互换容。
那面无血色的女孩此刻两眼空濛,感受到熟人的气息,她猛然亢奋起来,喉间“吚吚呜呜”,囫囵出模糊抑扬的声调。
她用力摇晃着残缺不堪的身躯,引得坛中汤水阵阵波澜壮阔。
顾云汐接过碗勺,吩咐番卫退出屋去。
坐在马凳上,顾云汐舀起一勺肉羹喂向女孩。
她心中积埋着无限怨恨,故意将头狠甩撞开顾云汐的手。
肉羹撒在坛子上,顾云汐叹了口气没有发火,静了一刻娓娓说道:
“屠暮雪,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东厂已经找回了医圣,他遭受你们的追杀一路逃到西夷,是陆大哥救了他……”
突然语顿,心湖涟漪微动。
这世上注定有些人会对你穷尽一生,偏又让你无法偿还对他亏欠的所有。
真是冤孽!
坛中,女孩渐渐安静下来,一对白灿灿的杏眼惨淡,缓缓落下两行清泪。
顾云汐的嘴角勾出一抹凉薄的弧度,眼光遁厉,勺子幽幽搅着肉羹:
“我知道你恨我,也知你一直觊觎我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