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你们联手打压这一关,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个和字!让出一些份子,换来个汇通天下,这买卖做的好值啊!这样的人,不好好结交一下,做个朋友,难道非成了敌人,弄的两败俱伤才好吗?”
乔致庸话虽然说的语调平静,但是却句句入理,弄的三人是哑口无言。
沉吟了半晌,阎维藩才慢慢说道:“老东家教xùn
的有理啊!是我自己想事情想的浅了,做也做的操切!老东家一生豪气干云,冒着枪林弹雨下江南,硬生生在长毛控zhì
的地盘里打通了丝、茶路,给西帮闯出了一条生路。又慧眼识珠,简拔马大掌柜,使包头的生意三十年来一直蒸蒸日上,我呢,就不用说了,本来是个没人要的,心灰意懒辞了东,准bèi
回家种地的人,老东家不顾七十四的高龄,自己轿子不坐,让给我这没脸的人坐,老东家说的有理,人才哪里都有,但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长有,老东家有胆有识,堪称商界的刘皇叔!”
一番话娓娓道来,有歌颂乔致庸的生平,有褒奖他的胆略,有夸赞他的眼力,这马屁拍的让人着实的受用,还捎带着自高了身价。老东家是刘备,你不就成了诸葛亮了?怪不得这阎维藩能做总号的大掌柜,别说做买卖的本事大,就看这逢迎的功夫,也是一般人万万不及的。马荀看着这个才四十岁的阎大掌柜,心里不胜唏嘘。
乔致庸心中也是受用,笑盈盈道:“你能悟到这一层,那就好!放心吧,这么些年,多少大风大浪咱们都趟过来了,还能在这个阴沟里把大船翻了?”
高钰不知dào
想起来了什么,窃窃一笑道:“老东家,不知dào
这庄虎臣习惯不习惯到‘相公’里谈事儿,那次请小军机王大人,呵呵,他听说‘相公’这俩字,跳着脚就跑来了,结果憋了一晚上,脸阴的滴水,走的时候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后来一打听,原来他以为‘相公’就是脔童,感情这位军机章京喜欢兔子!”
乔致庸鼻子一哼,满脸的不屑道:“现在朝廷的官,论起治国、军事、理财,那都是个懵懂,你要说听曲、吟诗、对对子,打麻雀牌,玩鸟弄鸽子,那是无一不精,这些还是雅的,有些个更不堪的,养戏子、包脔童,什么污七八糟的都来,比些市井无赖都不如!”
见乔致庸谈起了国事,几个人都是摇头、叹气,不胜唏嘘之至。
马荀突然激动的大叫了一声:“哎,看啊,他们来了!”
乔致庸抖了抖衣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傲然道:“走,咱们到门口接接他,我倒想会会这个后起之秀!”
说罢,径直走下楼去,腰板挺的笔直,怎么看也不象个八十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