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一个惨啊!”赵裕德的声音有些渐渐弱了,似乎思绪已经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老爷也急了,这老挨打也不是办法,他就带着我们几十个亲兵去了南炮台,那里还没完全修好,有几门德国产的克虏伯西洋开花大炮!洋鬼子还不晓得那里有炮,我们就开炮了,头一炮就正好打中了洋人的兵舰,桅杆打断了,看见洋人兵船中了一炮,弟兄们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正好,那会是晌午,洋人的炮要是打我们南炮台,正好炮手地脸冲着太阳,他们看不清楚,我们就拼命地打,一个晌午,就打中了三艘洋人的兵舰,看见洋人船上着火,弟兄们心里那个美就甭提了!后来,洋鬼子也不傻啊,也不会站着不动让我们打,兵船是活地,炮台是死的,再加上这个炮台还没修好,洋炮都是暴露在外面的,结果五门大炮一门接一门的被洋人给打哑巴了,我们的炮弹也没几发了!哎!”赵裕德一声长叹。
“那你们得怎么办呢?”女孩甜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
“那会儿啊,我才二十多岁,哪见过那么狠的洋炮?洋人朝我们炮台发炮的时候,听见炮声不晓得躲,是我家老爷一把将我推进了防炮坑,又一脚把小裤子给踢下去了,轮到他了,来不及了,炮弹炸了,老爷当时就昏过去了!我和小裤子都吓傻了
随着赵裕德声音低沉的讲述,庄虎臣的眼前似乎呈现了一幅惨烈的战争画面。
炮声隆隆,火光冲天,清军的防线上只有最后一门洋炮还能打响了。炮台被不时飞来的炮弹炸的碎石飞溅,到处是弹坑,衣衫褴褛的清军还在进行最后的抵抗。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血泊里挣扎着爬了起来,把辫子从颈部绕了一圈咬在嘴里,用含混不清的声音恶狠狠的对周围的人骂道:“都看着我做什么?炮弹,老子要炮弹!打那些狗娘养的鬼子!”
他边说边把已经淌出体外的肠子又塞进肚子里,把沾满泥土、硝烟的军服撕下一角,缠在腰上,费尽全身力qì
,死死的打了一个结。几个亲兵扛过来岸防炮的炮弹,填进炮口。他仔细地看看敌人的位置,拉响了火绳。
“打中了,打中了!”士兵欢呼声响起,而这个男人则轰然倒下。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庄毕,人送外号“庄三疯子”,见银子不要命,见女人不要脸的一个淮军军官,记名提督,以游击实授。
他是庄虎臣的爹,尽管庄虎臣一直对他没什么感觉。但是此刻,庄虎臣觉得身体里流淌的是和他一样的血液,血浓于水,他就是自己的父亲,一个吃空额但不喝兵血,一个好色无厌但是对每个老婆都是一样的爱如珍宝,一个用生命保护了部属和袍泽的混蛋而够男人地长官!
“后来听说啊,老爷那一炮正好打中了洋人的旗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