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龙卫早就从屠夫人那里得到消息,已经严阵以待。
但不知是因为有一名圣人龙尉坐镇此地,还是因为正面战线的局势更为吃紧,他们始终没有叫回支援前线的两个闾,更没有呼叫其他方向的援军。
于是等公孙乙冲到营墙跟前的时候,面前之敌的数量仍旧跟过河前一样。
三闾约一百五十人紫龙卫,再加上普通士卒与中途上岸支援的部分鲛狄精锐,总兵力一千出头。
单从兵力配置来说,防守方的联军还稍稍占优。
然而当双方短兵相接以后,这种兵力上的优势却完全没能体现出来。
不是紫龙卫们不努力奋战,也非龙尉是个完全不知兵瞎指挥的祝者圣人。
实乃公孙乙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头,营墙上的联军士兵,上至龙尉,下至普通凡卒,尚未开战,心中胆气便已经退去了一半。
于是黑水人仅仅是猛攻了片刻,随着营墙一角倾塌,原本一场艰难的攻坚战,很快便成了一场一面倒的追逃战。
龙尉本人更是率先逃跑,而后自他以下,紫龙卫,鲛狄援军,普通士卒,全都失了魂似地四散逃开。
“穷寇莫追,此战我们主要目的是那座祭台!”
公孙乙高喝一声,将部下重新约束成阵,而后再不管溃逃的敌人,直奔主题而去。
……
从临河营墙到祭台之间,大约有八百步的距离,全力冲锋之下,片刻可至
途中除了溃兵,再无任何阻碍。
眼见胜利就在眼前,不知为何,公孙乙心中反而莫名有一丝不安。
这是来自数十年沙场征战养成的直觉。
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最后关头越要谨慎。
于是明明胜利唾手可得,他仍旧静下心思索了片刻。
这一想,他便发现不安源头所在。
这场战斗,从他下水渡河,到登案,再到破营,虽然敌人被他的【坑】道吓退是预料中的事,但过程未免太过顺利了一些。
若敌军统帅是个庸将也就罢了,偏偏从先前了解的情报来看,对方似乎也精通用兵之道。
“齐将田恕师从其兄田博闻,而田博闻当初似乎跟随孙峻野一段时间……”
想到那个已经远离人世二十多载的名字,公孙乙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不安了。
当今世人都以为前羽王是他在兵道上的头号竞争对手,然而在公孙乙心中,前羽王虽然出色,却也仅仅是一个出色的后辈而已。
真正称得上他对手的人,还是那个坐在轮椅上半癫不疯的老瘸子。
二十多年前,两人层在破碎的谷道关前对峙过一段时间,若非对方主君太过昏庸,以至于被轻松离间,临阵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