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再一次感到了恐惧。
现在父皇就在这里,要是玄信说了什么的话,那么……
慕祐昌几乎不敢想下去,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目光阴鸷。
下一瞬,玄信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对着皇帝又道:“慕施主,这‘老寺兰香’是敝寺的第一景,各位且随小僧来,小僧带各位去看看敝寺的第二景,‘紫竹碑海’。”
玄信再次伸手做请状,不紧不慢地领着皇帝一行人绕过正前方的大雄宝殿,朝着西北方走去,说说笑笑,云淡风轻。
慕祐昌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双手握握合合,不时朝玄信的方向瞥着。
如果说,此前慕祐昌对于玄信还有一丝歉疚与怜惜的话,此刻,早就烟消云散了,心头只余下了满满的怨艾。
玄信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就该知道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为什么还要如此纠缠不休、死缠烂打?!
以前,他还以为玄信品性高洁,是朵解语花,如今看来,他真是看错他了!
一行人看着和乐融融,其实心思各异,很快,他们就看到前方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紫竹林映入眼帘。
只见那紫竹的竹叶青翠欲滴,节节竹竿呈现紫黑色,翠绿与浓紫交相辉映,竹林在春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朝气蓬勃,衬得一旁那残旧萧索的碑林也平添了几分雅致与生机。
“慕施主,”玄信笑着又道,“这片紫竹林乃是敝寺的住持亲手所栽……”
“哦?”皇帝微微挑眉,又生出了几分兴趣。
玄信娓娓道来:“几十年前,这大平寺曾经历一场大火,烧毁了近半个寺,也包括碑林附近的一片竹林。这一带曾经荒芜了十几年。二十年前,住持大师入寺后,因为酷爱书法,所以时常来这片碑林赏碑,每日来此,他就种下一株紫竹,五年下来,滴水成海,便种成了这片紫竹林,也成就了这‘紫竹碑海’。”
话语间,一行人就来到了碑林前,那密密麻麻的石碑高高低低,层次不齐,乍一看,一片晦暗萧瑟,透着一种墓地般的阴森感。
不过,刚听玄信闲话家常般说了这么一件寺中逸事,众人看着这片碑林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兴味。
“慕施主,这块碑就是司羲成亲手所镌刻。”玄信指着最外面一排的某一块石碑道。
皇帝大步走到了那块缺了一角的石碑前,那遒劲有力的碑文赫然进入眼帘。
他悠然地赏了会碑文后,又看向了玄信,眸中透着一丝打量。
他对这年轻的僧人印象不错,瞧他言行得体,俊俏聪慧,看样子也读了不少书,随口问道:“小师父,你来这寺中有多少年了?”
玄信微微一笑,又施了一个佛礼:“小僧近日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