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紧了袖子里暖烘烘的手炉,反正她有手炉,不怕冷。
端木绯、涵星几人说着话,两个皇子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着,到后来,他们的争执已经演变成一场意气之争,谁也不愿意示弱,生怕在众人跟前损了自己的颜面。
画舫上的那些姑娘家基本上都“逃”进了船舱里,剩下那些京城、江南公子哥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一个个伸长脖子望着湖岸。
画舫不疾不徐地行驶着,距离湖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当它稳稳地靠在岸边时,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
封炎的心情也十分愉悦,明亮灼热的目光一直流连在端木绯身上,觉得今天也许是个好日子。
早上出门时他们没能一起走,却能和蓁蓁一起回去,果然是个黄道吉日!
下了画舫后,众人就四散而去,一场赏湖宴乘兴而来,却是败兴而归。
唯有端木绯、涵星几个心情不错,涵星还拉着李廷攸问他关于闽州和海上行船的事,听得表姐妹俩津津有味,说说笑笑地回了沧海林。
风陵舫沉船这么大的事,在场又有百来号人,当然是瞒不住,没几个时辰,这件事就在姑苏城上下都传遍了,皇帝当天也知道了这件事,龙颜大怒,下令锦衣卫与应天巡抚彻查此事。
这一路南巡,皇帝本来一直心情愉悦,觉得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没想到,到了江南后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就像一头冷水当头倒在了皇帝头上。
稽州布政使文敬之诚惶诚恐地到了圣前谢罪,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
“文敬之啊文敬之,朕对你委以重任,你就这样回报朕的?”
“你行事也太不周全了,莫非是把朕的几位皇子公主的安危当儿戏不成?!”
“朕对你太失望了!”
“……”
文敬之是一品大员,早听闻过皇帝的喜怒无常,只不过,他十几年不曾在京中任职,这还是第一次切身感受,诚惶诚恐地说着“臣有罪”、”臣惶恐“云云的话。
听到这些千篇一律的请罪话,皇帝更怒。
“你当然有罪!”
“要是朕的皇子公主有什么万一,便是把你文家满门都斩了,也难消朕之怒!”
“堂堂稽州布政使,朝廷的一品大员,连这么一件小事都要办出岔子来,你这一州之地又是怎么管的?!”
文敬之只能由着皇帝骂,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心里同时也庆幸他文家满门捡回了一条命。
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帝再没了刚到江南时的兴致,连着几天都待在沧海林里,既不出去,也没心思接待江南官吏。
而整个姑苏城则进入了一片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