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动了,维持着作揖的姿势,往前了半步,其他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悄悄用眼角的余光往他那边瞟着。
“皇上,”君然缓缓地坚定地说道,“请皇上派兵驰援北境。”
皇帝目光锐利地看向君然,一看到他,就想起简王,更怒,斥道:“君然,你父王守城不利,该当何罪!”
君然的眸色越发黑沉,压抑着心头的火焰。
军情为重。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当他抬眼看向御案后的皇帝时,表情已经冷静下来,又道:“皇上,北燕军已经逼至灵武城外,必须尽快增援,守住中卫郡的灵武山、泾原山一带,将周边几城的百姓撤离,如此一旦灵武城失守,还有泾原山可以勉强一撑。”
“北燕人若是拿下泾原山,那么敌军就会进入关中平原之地,我军无险可守,大盛数以千万的百姓可能都会流离失所。”
“北燕人常年居住北方,喜寒畏热,如今盛夏将即,只要能撑过六月,北燕必会退兵。”
君然曾随简王镇守北境多年,对于北境的地形与北燕人的特性也是了然于心,一说起战情来,有理有据。
周围的几个大臣都凝神听着,微微点头,不时彼此交换着眼神。
皇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君然,勉强压住怒火,稍稍冷静了些许,转头看向了右侧的端木宪,问道:“端木宪,目前国库还有多少存银?”
皇帝问的是端木宪,可是其他几部尚书的心也都是悬着,除了国库的存银外,粮草、可调动的兵力、甲械等都是需要考虑的因素。
刚才君然分析战况时,端木宪就已经在心里计算这些了。
国库早就空了,现在才五月,夏税还有几个月才能到,而且皇帝一路南巡又免了好几个地方的税,即便是夏税到了,也弥补不了空缺。
端木宪心里苦啊。
心里叹气归叹气,他还是给了皇帝一个提议:“皇上,南境最近战事稳定,臣以为可以暂拨一些银子到北境……”
虽然端木宪没直说国库空,但是既然到了要从南境拨银子的地步,就知道国库的存银有多紧张了。
皇帝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脸色不好看。他这段时日龙体欠安,正休养着,把朝政大事都交给端木宪,端木宪身为内阁首辅,居然连这都办不好,国库也攒不下一点银子。
废物,也是废物!
岑隐静立在一旁,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红艳似火的薄唇轻抿着,浓密的眼睫几不可见地微微扇动了两下,在那半阖的眼帘下,漆黑的瞳孔中隐约地浮起了一丝不为人所觉察的哀伤,眸色更幽深了。
自大盛朝建立以后,薛家人就世世代代守护北境,在北境扎根。
父王在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