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皇帝作揖行礼:“臣参见皇上。”
行礼的同时,端木宪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躺在榻上的皇帝。
皇帝的身后垫了两个大大的迎枕,勉强被人扶坐起来,可是他的身子还是虚软无力,往一边歪斜着。
在榻上躺了半年,皇帝的脸颊瘦得凹了进去,形容枯槁,一双眼睛浑浊无神,眼皮更是微微颤颤,那疲倦虚弱的样子得仿佛随时都要闭上眼,苍白的嘴唇歪斜,唇角还淌着些微口水,早不见曾经的俊朗风流。
榻边服侍的一个小內侍眼明手快地以帕子替皇帝擦去唇角的口水。
想着曾经那个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皇帝,端木宪心里难免有几分唏嘘。
皇帝露在锦被外的右手动了动,似乎想抬手,可最终只有两根皮包骨头般的手指稍微动了两下。
那小內侍明白皇帝的意思,立刻解释了一句:“端木大人,免礼。”
端木宪谢了恩,直起了身。
皇帝皱了皱眉,似乎在看端木宪的身后,跟着缓慢而艰难地说道:“阿……隐怎……还……还不……来?”
皇帝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嘶哑而无力,说话的同时,气息急促地喘着。
端木宪集中注意力,才勉强辨认皇帝是在说,岑隐怎么还不来。
第一个回话的是一个尖细的男音:
“皇上,奴才已经派人去叫岑督主了,不过岑督主公务繁忙,如今这朝堂政务都指望着岑督主呢!”
文永聚的这句话听着像是在为岑隐解释什么,但是绵里藏针,话中明显透着几分挑拨的意思,暗指在岑隐的心中,皇帝的地位还不如那些个朝堂政务。
皇帝怔了怔,蜡黄的脸色沉了下来,听明白了文永聚的语外之音,手指又颤颤巍巍地动了动。
文永聚顺势给皇帝抚了抚胸口,体贴地说道:“皇上莫要动怒,龙体要紧!”
文永聚半垂下眼睑,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唇角几不可见地翘了翘,瞳孔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皇帝终于醒了,接下来的风向也该有所转变了。
等皇帝知道岑隐过去这半年多的所作所为,必然会龙颜震怒,下旨惩治岑隐。
他们这种内臣倚仗的都是皇帝的宠信,一旦被皇帝嫌弃,那就一文不值,岑隐如今其实跟个死人没什么差别了。
岑隐已经完了!
而自己在皇帝病榻边服侍了那么久,也该轮到自己翻身了!文永聚的心跳砰砰加快,眼眸更亮了。
端木宪不动声色地在各怀心思的文永聚、皇后、三皇子与承恩公等人之间扫视了一遍,心里嘲讽地想着:在场的这些人又有几个是真心关心皇帝。
游君集悄悄地对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