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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那道厚厚的门帘一翻,就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岑隐不紧不慢地走来,唇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带着几分从容,几分冷魅。
寝宫内的两个小內侍早就迫不及待地快步迎了上去,对着岑隐点头哈腰地行礼:“督主。”态度恭敬得不得了。
皇帝眼神幽深地盯着那两个小內侍的背影,拳头在薄被下握了起来。
这段时日,这些个内侍对自己一直爱理不理,敷衍怠慢,如今在岑隐跟前却又跟换了一张脸似的。
小人得志,这些阉人真真可恨!
皇帝一眨不眨地看着岑隐朝自己这边走来,眸底浪潮翻涌,满腹的话语就在唇边。
不等皇帝开口,岑隐就淡淡地开口道:“皇上,我是来向你报喜的。”
什么喜讯?!皇帝动了动眉头,倒是一时忘了原本要说的话。
岑隐唇角微翘,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南境适才传来了八百里加急军报,慕炎已经率军打下了南怀,以后南怀改名怀州,从此归于大盛的疆土。”
“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喜讯,皇上,你高不高兴?”岑隐说着又朝皇帝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什么?!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是他此刻能动的话,他已经震惊得从榻上跳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
大盛朝自建朝以来,这百余年间,从太祖皇帝到先帝,都为了南怀频繁犯境的问题伤痛了脑筋,好几任皇帝都曾雄心勃勃地想要拿下南怀以绝后患,却苦于南怀天然的地理优势,对其束手无策。
皇帝浑浊的眼睛里一片纷乱,暗潮汹涌。
太祖皇帝没有办到,父皇没有办到,自己更没有办到。大盛朝十几任皇帝都没做到的事,慕炎那个孽种怎么可能做到的!
而且慕炎去南境也不过才短短几个月而已。
这怎么可能?!
皇帝想说岑隐在撒谎,可是理智告诉他,岑隐根本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
骗得了他,也骗不了世人,这种谎言根本就毫无意义!
所以,岑隐说得肯定是真的,慕炎他真的率军拿下了南怀,为大盛开疆辟土,让大盛的疆土达到了百余年来的巅峰。
只凭这功绩,慕炎就足以名留史册,足以让天下百姓称颂不已,让文人墨士推崇。
皇帝心口一紧,像是有一双手把他的心脏绞在了一起,又惊又慌。
待到慕炎凯旋而归,他在军中、在民间的威望恐怕会远远超越自己,那么自己的皇位……
他会不会像前朝的光宗皇帝一样被逼着退位让贤,从此以所谓“太上皇”的名头被软禁在深宫中,然后在两三年后无声无息地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