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公是不是已经收拾回去了,不收了?”
“哦?不不,还在收,在下就能收下。”陈初六笑着拱拱手道:“小生替边关将士感谢老丈了,请问老丈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小生让老丈的好心登上报。”
“不忙谢,俺不想上报,俺也不识字,这件事情是俺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老丈絮絮叨叨,随后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问道:“好后生,俺想问一下,这献出来的东西,是给了谁呢?”
“先兑换成银钱,送到边关,买成炭火,送到边关将士的营帐里。这一次募捐,主要是缺炭火。若是别的可用的,也可以直接送过去。”
“哦,哦……”老汉费劲想了一下,又问道:“俺想问问,能不能送给俺儿子,俺儿戍边十八年了,老婆子想给他做一件冬衣,俺想借状元公的路子,递给俺儿。”
陈初六一愣,下意识的没有拒绝,答应道:“可以,但不知老丈的儿子叫什么?又在哪里戍边,在哪一营执枪?”
老汉和老婆婆小声说了几句,是十分难懂的乡音,接着老汉倒豆子一般说道:“俺儿叫宝山,那年冬天,也是这大雪。柴火不够烧,房子窜冷风。要命的是,冬衣被歹人偷了,不够人穿。俺儿和俺们俩,总要冻死一个。俺儿瞧见征兵的有吃有穿,就脱下自己的衣,投奔官军去了。这一去,就是十八年,愣是没有回来看过。”
话到这里,老汉的记忆好像一下子模糊了起来,断断续续,想到一句才说一句:“宝山走的时候,才十六岁……半大个毛孩子。他把冬衣丢下,半夜跑出去的。他长得黢黑,泥鳅一样……有,大致有这么高……他走了十八年了,丢下一件衣服,俺想给他捎一件冬衣去……可他就走了十八年啊……也不知道他长了多少,他长得黢黑……鼻子……俺不知道他在哪一营,俺,俺不记得俺儿的模样了……”
说到这里,老汉突然失声痛哭,重重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呜咽着道:“俺真的不记得俺儿的模样了……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你说他咋就不回来了呢?冬衣,冬衣有了啊……十八年啊……老婆子,俺没用……没能给你看住这条泥鳅!”
赵祯和陈初六就愣在一边。
这一刻,他们仿佛听到了边关的悠悠羌笛;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十八年雪夜中奔走的宝山;这一刻,他们体会到了戍边将士深夜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赵祯长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去,明显是流了点龙泪。陈初六扶起那老汉,好心安慰他道:“老丈,你放心,这件事我去找人帮你。”
“好后生,状元公能帮咱们?”
“状元公帮不了,这件事情殿前司衙门管。你们二老暂且在这里住几天,明天就给你答复。”
“好后生,这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