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她问。
“我在听喜多郎。你呢?”
听电话中的声音,他们好像离得很近,没有距离,没有她担心的那种因时间和距离而产生的陌生,近得就在同一栋房子里,只不过她在天井里发愣而他在阁楼里梦吟。
“我当然是每天上班。”她说。他的平和和平静,他对音乐的享受,都让她有一种被轻慢和失宠的感觉,所以她的声音真是没好气。
终于,他说:“小姑娘,你不想见我吗?”
“小姑娘”听见这样的询问,等于是他的召唤,立刻像得到了糖果一般,所有的幽怨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有些激动:“我——”
她迟疑着,不知道如何抛开自己复杂的情绪而对他畅所欲言、投入他的怀抱——事实上,小姑娘时刻都在等待和期待着,投入爱人的怀抱。
“我什么?不要绕来绕去,怎么想的,直接告诉我!”
这就是他的风格,是他制服她的法宝之一:她是他的爱人,又是他的女儿。在他那里,她永远都不能隐藏自己,不能犹豫和迟疑。
“罗滋,执著了这么多年后,”她终于敞开心怀,“我突然发现自己在孤独寂寞当中困得太久。我没有出路,没有,罗滋,我没有!”
“对不起,亲爱的,对不起。无论如何,我都是爱你的,永远爱你!”
“罗滋,除了你,我没有爱过谁。”琼语声哽咽。女人,爱是她唯一的出路。
“我知道。亲爱的,小姑娘!要不,我开车来接你,我们到大海边上去?”
“哦……”
显然,这样的提议她十分喜欢。他多么好,多么体贴!
但是她突然想起孩子的事来:“今天是周末,我下了班要去接孩子,他这个周末在家过。”
“那好吧。你开心点,别再难过了,好不好?你知道,你难过我会感到痛苦的。我们重庆男人,如果自己的女人在流泪,他就要流血才行!所以,你要答应我,不要悲伤。有一个男人死死的爱着你,好吗?你永远记住,地老天荒的爱!”
他这样说,又挑动了她的痛处。她真想跟他哭闹一番——她宁愿像每一个普通的人家,每一对平俗的夫妇,他们互相唠叨,他们手牵手去菜市场,他们……但是,他却没有给她这个。
千千万万的夫妻有着各自的不幸,千千万万的夫妻有着相似的幸福生活。那琐碎的、普通人的生活。他们用不说“我爱你”之类的话,但他们天天一起走出家门,晚上在一张床上睡觉,足够了!
她没有,她什么都没有!
放下电话,琼垮掉一般,无力地伏在桌上,泪水濡湿了自己的手臂。
八十九
这个周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