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潜微微侧头,看了贾诩一眼,长安农学院有一些新的研究……到时候我让人送一份给文和看看……主要就是庄禾所需用水……
水?贾诩眨巴了一下眼。这是他完全没有涉及的领域,即便是聪慧过人,有着大汉顶级的智慧,他依旧像是抓不住重点。
水与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稻多生南方,麦多植于北。此乃水土也,庄禾如此,人亦如是,斐潜伸出手,上下摆动示意了一下,文和,你需要换一个方向看……从下往上看……我们之前大多数时间是从上往下看,现在不妨反过来看一看……
反过来?贾诩似乎沉思着什么。
斐潜看了贾诩一眼。
其实这也是在陇右军事高速路上体现出来的一个问题。
贾诩制定这些兵站的时候,主要的依据就是军事需要,因此有一些兵站实际上是在比较偏僻的地区,周边十几里甚至二三十里都没有什么人烟的,这虽然说极大的补充和方便了军事上的需求,但是同样也使得后续补充这样兵站的消耗压力会很大。
如果从基层考虑,那么兵站就会沿着重要的城镇向外延伸,然后在这些没有人烟的地区,就要相对的减少一些兵站的布置,一面给周边的城镇增加额外的负担,等到人口上来之后,再考虑向外延伸的问题。
这就像是有汉一来的屯边和迁徙。
在一定时期,屯边是有必要的,就像是军站一样,如果不是上层决定,组织施行,那么这么一条军事上的高速路,十年二十年都不会自然的出现,但是如果说在这个过程当中出现了问题,却视而不见,亦或是大谈什么是可以克服,可以忽略,可以忍一忍,可以苦一苦的,这种人往往不是蠢就是坏。
什么叫做暂时的忍一忍,亦或是苦一苦?然后将眼前的这些问题视而不见,叫嚣着什么明天会更好,未来会更甜?
好吧,起初还是会有人相信的。
但是,前年说,前年是最难的,熬过去就会好的。
去年说,去年是最难的,挺过去就会好的。
今年还在说,今年是最难的,未来会……
明年还怎么说?
百姓的记忆即便是再短暂,也不至于说年年都记不住罢?
所有不谈具体忍耐的时间,不明确暂时的这个期限的,不就是和佛陀的理论差不多么?
今世是业障,是苦难,但是下一辈子是美好的。
所以这辈子,大家就活该受罪?
哦,不是大家,毕竟还是有一批人,不需要克服,也不需要忍耐,就可以享受当下幸福和甘甜的,毕竟这些人是上辈子的修行,这辈子才有的福报。没错吧?
汉代的屯边迁徙策略,是明显出现了问题的。
从内陆里面第一波迁徙而来的人,是五种罪人。封建王朝的律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