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阳光,让北方的蓝色天空,开始变成浅蓝色,同时也变得更高远,更让旷野喜染了深深浅浅的丰收金色。
这慢慢升温的明媚晨光,也温柔地抚摸着赶着上班、上学的男女老幼,从头发丝儿到脸庞。从那些迎着阳光行走的、微眯的眼神里,它察觉到自己在缓缓地驱散初秋的凉意,察觉到自己带去的丝丝暖意,察觉到自己正在让出门就缩肩的怕冷一族,不自觉地放开含胸的姿势,精精神神地在它的笼罩下迈步向前。
可才经它双手抚摸过的、走进医院的那些人,不论是看病的、还是被看的,走到阳光照射不到的森森长廊,反而更深刻地体会了初秋的瑟瑟冷意了。
7:33am
李敏快速地套上白大衣,一边检视、整理自己的衣领,一边问值夜班护士吕青。
“吕姐,昨晚烧伤病房有事儿没?。”
“都没啥大事儿的,恭喜你了。就是9号那个被泼硫酸的,磨磨唧唧地折腾了半宿。害得我和小吴下半夜一点儿都没睡。”
“那你俩可辛苦了。”
“可不是嘛。一会儿交班了,就赶紧回家补觉去。这年龄大了,一夜不睡都成小老太婆了。”
“小吕子,来,让我看看你这个小老太婆。”
插话的是科里最老的护士,只在处置室上日班的罗大姐,她就要到退休的年纪了。
“哎呀,罗姨,可不敢在你跟前称老。昨夜算是一点儿都没合眼,早晨连镜子都没敢照。”吕姐一边写交班日记,一边笑着回答罗大姐,“唉,等什么时候,我熬到像你这样出班,不用值夜班就好了。”
“那有什么好盼的。值了三十多年的夜班,临退休了,给个安慰罢了。你要真想出班呀,还是赶紧把大专文凭考下来,争取去护理部吧。”
“那是那么好考的。这一天天的,来来回回地倒班,回家还得伺候老的小的。”
“谁又不是这么过来的?!”
李敏手里拿着白帽子,走到洗手池的镜子那里,笑着向镜子里的罗大姐点头致意:“罗姨早。”
罗大姐扔下小吕子,和镜子里的李敏点头打招呼:“李大夫早。你昨天要的东西,我在处置室都备好了。”
“谢谢罗姨。我先去病房遛一圈,交班后再过你那儿拿。”
“行,我给你留着了。”
罗大姐看着李敏快速地带上白帽子,顺手三下五除二地把长发快速地掖进去了。她心里一边羡慕年轻人的浓厚黑发,一边小心地把自己所剩不多的、斑白的鬓发掖到护士帽里,用细米夹子小心地别住。
7:35am
李敏在穿衣镜前晃了晃,又把额前的碎发全塞进帽子里,托托鼻梁上的黑色半框眼镜,对罗大姐笑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