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脚烂了多久了?”陈文强自觉见过的病患算多了, 但他不认为这是一两年造成的。
“也没多久。”患者眼神游弋、吱吱唔唔地不肯正面回答。
陈文强不吭声地盯着他看。
黄家强吃不住陈文强给与他的压力,终于熬不住了,吭哧吭哧开口说“实话”。
“前年是从左腿的小腿棒这里开始的,也不是, 好像是大拇脚趾头开始的。最初就一点点的发黑,也不知道痛。我去区医院看,大夫让我住院、用胰岛素控制血糖。还说我在家不按时吃降糖药, 搞不好会得糖尿病足,最坏的下场是截肢。
可我看周围好几个跟我得一样病的,人家也都好好的。再说了, 我做了多年厨子,这退休后不是想多挣几个给孩子嘛, 就常去给办红白喜事的人家颠大勺。这忙起来起码就是大半天或者一两天的,哪里记得上按时吃药。后来这不, 拖了三四年就变成这样了。”
看吧,这人说话却是是罗主任说的水份太大、可信度没多少的。前面那句说前年开始出现病变, 后面就是拖了三、四年了。陈文强知道像他这样的人, 嘴里能吐出实话的可能性太小。故而也不和他掰扯到底是几年,先看看皮肤的感觉,看看神经受累到哪儿吧。
“你靠床躺着、闭上眼睛。我给你做个检查。”
陈文强朝李敏伸手,李敏从白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医用胶布裹着的小包, 里面是从中医那边要来的、废弃的针灸针。
“有感觉没?”
“你用针扎我吗?”
“这里呢?”
陈文强从左膝开始慢慢向下试探, 间隔距离也就只有半公分左右, 在快接近小腿中部的时候, 患者对针刺的反应开始变迟钝,含含糊糊有些叫不准。到了下三分之一处的时候,对针刺没了反应。右小腿的皮肤看起来比左腿好,但反应界面,与左腿基本一致。
“行了,睁眼吧。我们要商量再告诉你具体治疗措施。”陈文强回头见废弃的毫针递给莫名说:“这个好好消毒一下,你留着用。”
莫名脸红,她为自己查体出现的疏忽难过。她就没想到让患者闭眼,而这患者居然看着他的伤处皮肤……
*
回到办公室,向主任就对罗主任说:“先把血糖控制下来、同时抗感染吧。的赶紧截肢,不然拖延下去,他不是走路困难,而是性命不保。”
在屋里的人都明白,如果不把血糖降到11mmol/l之下,截肢后伤口不愈合的几率超过80%以上。即便勉强愈合了,还会再次发生坏死现象。
至于溃烂的创面,发生菌血症、败血症、脓毒血症等,也是非常合理的病理转归。
“这患者双足已经有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