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院长的办公室里, 陈文强拿着被打回来的省院未来五年发展规划皱眉, 问:“老舒, 我们商议的这个规划可执行度挺高的啊,这是哪儿不合适了?”
舒院长掏出自己的工作笔记, 翻到上午才记下的部分说:“老陈,你看这个。这是我被叫去时记录下来。这里明确记录了这规划被打回来的原因。”
陈文强抱着舒文臣的笔记本看了两遍,眼睛盯着舒院长不发话。在院长助理的位置上做了一年多,他明白事情绝不仅仅是书面上的这些的。
舒院长看着陈文强等着自己解释的神态, 微微颌首笑道:“这些是另外的,会上是不会有这样的成文意见。所以说我们还有修改的余地。”
陈文强这才把笔记本还给舒院长,但他接着就问:“那你准备怎么办?按着这上面的要求,咱们那分院的事儿就黄了,省院这边也不能扩建了。”
舒院长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个我们的规划得做调整, 不能让上面认为今天和我谈的这些没见到实际效果。既然上面认为五年太快, 那咱们就放慢速度,用八年甚至十年去完成这个规划了。
你看怎么样?”
陈文强看着舒院长不吭声。舒院长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就又问了一句:“你怎么想的?”
“什么叫我怎么想啊?你是院长,我是助理。换句话说,你想好了, 我帮你去做一部分有关外科医疗方面的工作而已。你还问我怎么想?我这个院长与原来的大外主任也没什么不同的啊。”
陈文强有些茫然, 显然是没理解舒院长问话的深层含义。
“你现在不是大外主任了。你这个院长助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小强, 我知道你从小的志愿就是只做一个外科大夫, 你也一向无心在行政上做点什么。但是我想凭着你这几十年的工作和生活经历, 你或多或少应该不是十几岁时的想法了。是不是?”
陈文强点头承认。
少年时是因为看着太多的人浮肿、到医院却得不到有效的诊治,想到的是当一个好大夫,怎么治疗好那些浮肿的人。及至再大一些明白浮肿是轻的、饥馑倒毙的也不是少数,父祖却坚持自己必须学医了。
“我和你说按着费保德的年龄,等下届院领导换班子他就要二线了。现在说这话也就是说他还有不到三年的、在副院长位置的时间。当然了,他要是能在两年内进了政工的正高职称就要另说了。”
陈文强咧嘴一笑:“虽然政工不用考外语,但他进正高?我看还是有难度的。他是负责医疗的院长,不是一把院长,也不是党委书记,他怎么晋跨专业的正高?小舒,我可和你说好,往上报材料的时候你要是批准了,可别说我没先提醒你——我会和你绝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