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缘故。
到怀了茂哥儿才好好进补,偏茂哥儿又折腾人的很,吃什么吐什么,一直吐到生产,便是再吃那人参汤才进喉咙口又全数呕到盆里,哪里补得进去,精神气血不足,好些日子不曾缓过来。
知道女儿有孕,急着给她寻这些补身的东西,还跟杏叶叹息:“我那时候吃得苦,却不能再叫她吃了,这些个俱都到老了才知道利害。”列了长长一张单子,甚个高丽的红参,长白的野参,燕盏倒有小娃儿拳头那样大,血燕白燕各一匣子,一样样的收罗了来。
又叫家里管着针线的赶紧栽起小衣裳,还捡软绵布做起尿褥尿布来,梅娘看见了便笑:“这时候备这个可不是早了些,我那时候,到生了才预备起来。”
她是一片好意,说的时候再不经心,却叫秀娘听了不痛快起来,女儿是她心头宝,哪里舍得亏了一丝一毫,就连茂哥儿知道要当小舅舅了,也乐得挥拳头,还扯了秀娘问个不住,是生个女孩还是男孩。
秀娘比着锦缎问他:“你想要个外甥女还是外甥?”
茂哥儿想了半日拿不定主意,见铺了一床红彩缎兴兜兜的说:“我知道了,娘想要个外甥女!”说着知道自家错了口赶紧改:“外孙女!”
“该叫你姐姐生个男娃儿才好。”秀娘还曾说话,梅娘先急起来,小孩子的嘴里有一口气,她怀身子那时候,前头大嫂的儿子一见着她就叫她肚里怀着个赔钱货,小娃儿懂个甚,定是大人教的,她若是脸上不好看,婆婆嫂子便要轮翻骂她同个娃儿争气,到她生产果是个女儿不说,万婆子还道自家孙子眼睛毒,一眼就看穿了。
为着生了个女儿,她自家吃了这许多苦头,听见问要男孩女孩,赶紧接口,秀娘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气,面不上露出来,只笑一笑不再往下说,看看萱姐儿正自家坐着玩,又看着这一床的缎子,懒洋洋道:“总归要做,也给你同萱姐儿做两件,你来挑个花。”
梅娘受宠若惊,抬了眼睛喜道:“那怎么好,她一个小孩子哪里要做这样好的衣裳,嫂嫂先挑,余下的便成了。”嘴里这样说,眼睛却往那布料上扫,秀娘心里不耐烦她这性子,等到梅娘抱了女儿去了,她才挨着枕头叹起来。
“说的倒似我苛待她了。”秀娘吐一口气,杏叶也不好劝,只陪着笑,心里自然也跟着腹诽,哪一样也不曾少了她的,回回做衣裳都有她的份,虽不比着秀娘茂哥儿的数目来,一季也做得四套,母女两个人人都有,还有首饰,秀娘自己打了,看见时新的也给女儿打一套,再有小姑娘一套。
梅娘东西不少拿,心里又觉得欠了嫂嫂的,面上便露出那怯弱相来,不知就里的还当她拿了东西,秀娘要吃骂她。这付模样哪个看了顺心,外头只看着家业大,却没瞧见那花销也大,太太这口气儿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