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院出来,天蒙蒙亮了。这个季节早晚的温差大,风一吹,人就控制不住哆哆嗦嗦起来。
小镇的晨风格外清新,也格外寒冷,控制不住哆嗦,李翔和江小平干脆跑起步来。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齐整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小街响起来,他们自己都感觉格外的动听。李翔惊奇地发现一夜的同甘共苦,自己与江小平有了一种默契,连步调都一致了,齐整了,完全是不约而同的。
清新的空气,动听的脚步声,吴大个子脱离了危险,油然而生的不辱使命的成就感,让一夜的疲惫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钻进被窝,李翔才觉得疲惫等在这里,睡意等在这里,温暖也等在这里。
一觉到中午,睡梦中的李翔依稀听见有人在叫他。揉揉眼睛,定一定神,听清楚了,是刘云。听到刘云的声音,李翔的睡意顷刻间消散了,他马上披上外套去开门了。
开了门,迅速又回到了被窝里,李翔坐在床上打量着兴冲冲的刘云,他想知道前天晚上信的事情还没有解释,昨天晚上又在卫生院值班,没有陪她,这呢呐货是兴师问罪呢,还是继续小题大做?
“呢呐货”是当地称呼女孩的方言。不同的人,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口气说出来,或是昵称,或是贬词,有褒有贬,褒贬不一。
李翔没有这样称呼过任何一个女孩,他怕对方会误会他,有看不起乡下人的味道。
他自己从小在县城长大,他的根在农村,他是在小镇进去十几里的山里出生的,他比一般的人更能懂得农村人的自尊。当他看见刘云调皮可爱的时候,会在心里这样叫她。
刘云大步走到李翔跟前,夸张地打量着李翔,“今天不上班吗?怎么还想睡懒觉?起来,起来,今天天气好,我帮你把被单洗一洗,你也要晒晒床。”
李翔摇了一下头,“经理让我们今天休息一下,被单不用洗,过几天我表妹会来洗的,怎么你今天不上班?”
“今天我休息,上午我把自己床上的洗了洗,快起来,晚了就晒不干了。”刘云说着,就开始扯被子了。
李翔只好起来了,他也认为应该下床了,不过,他还是坚持,“真的不用,我从来不要别人洗被子的。”
“我知道,夏文英说过几次要帮你洗,你都没有让她洗,那你还不是让你表妹洗了。”
李翔笑了笑,“我是说没有让别人洗。”
刘云把手上捏着了一角的被子往床上一抛,作古正经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别人?”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不想让你累到了,现在的河水冷得很,看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无话可说的李翔只剩下看着刘云拆开被单,自己在一边挠挠